“你们……哎呦!”
他刚伸出手指想要指责质问御林军,便被其中一人用剑挡飞,摔落在一米外的空地。
“小坊,你这力道出大了。”
“张哥,你说的对,不好意思。”
“罢了,继续守门,勿要多言。”
聂人犀拄胳膊爬了起来,那一身蓝竹披风沾上了一层尘土,他抬手拍打,却呛得自己咳嗽起来:“咳、咳咳咳,你们……”
可还没等他把抱怨的话说完,不远处的琼顶马车里忽而响起了青袍平和淡定的声线。
“回来吧。”池临静放下手中侧帘,呼出一口气。
聂人犀拍拍膝盖按按胳膊,很快回到了马车旁,他一掀帘子跃进车内,不甘地皱眉发问:“真就这么算了?我觉得我还能再试试。”
池临静转眸望他,毒舌发问:“试什么?试试衔草结环、以身相许、做牛做马,求他们帮你把食盒送递进地牢里?”他发问时特意拖慢语调,问完还不忘添了一句:“你是不是昨夜睡太晚了,将事前编好想同你的徐大美人讲的话和跟御林军讲的话弄混了?你有龙阳之好还是你是柔弱女子?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以身相许?怎么了?”聂人犀无辜眨眼,眸子里是单纯认真,“以身相许这个词不是一向都跟做牛做马连在一起用吗?有什么问题吗?我看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啊。”
池临静懵了。
就聂人犀这傻样,在上京还能被称为纨绔?在大梁当纨绔,要求竟这么低吗?
认为自己说的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聂人犀推搡向池临静的胳膊,“行了,先不说这个,现在怎么办啊?阿夜,总不能此行白跑一趟吧?还没见到裁缝他们人呢!”
池临静回神,平和地对上聂人犀着急巴巴的眼,“不然呢?你闯进去?”
聂人犀嘶了一声,“我?阿夜,你别逗了。”他抬手掀开马车侧帘,指着那一方矮墙,道:“虽然我不行,但是你看那处,你应该一跳就能跳进去。不如等人流散去,我们晚间吃了饭再跑一趟,你从这跃到地牢内,去见裁缝一面?”
池临静看都不看外面,从聂人犀手中拿过侧帘锦布,将它放下,才合眼回答:“梁国七百八十狱,天字地字占两端。你只看到这地字牢门如此狭小,就当真以为它规模不大?从这狭小牢门进去,其中足足有近四百间牢室。且不说我越墙过去会不会碰见巡查的御林军,四百间牢房,我从子时找到辰时都未必能找到殷罗被关在何处。要是只用武力蛮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人还长脑子干什么?现下先打道回听闲楼,等明日这个时辰,再来一趟便是。”
聂人犀嗅到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什么?明日还整这一出?还是我提食盒子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