戗画埋着头,任由人拉着走,现下的情形确是变了,她不会与那些女子关到一处,便只能靠那人的消息了。
“.诶,这小娘子不错啊!”
吕管家立即停下脚步,退身进了书房:“老.”
戗画吩咐着,语气不容置喙,看着连云垂头耷脑地离开,她知道他为何反对,但现下,已别无他法。
华明又转头看向面前的人,忽蹭着膝盖往后退去两寸,跪坐着向其行礼:“.社主?”
时辰正当,戗画从走出了凌方楼,正将往西坡去了,忽一人从身后跟上,并排而行。
待站定后,戗画缓缓仰头抬眼,想着先将这头目的模样看看清楚,正巧与那人打量她的视线相撞。
未等吕管家作礼,江老忙摆了摆手,笑道:“你猜猜,有什么好事?”
戗画眉间渐渐拢深,盯着连云那双瞪大的眼睛,缓声道:“这是现下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瞬时,吕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身子往江老的跟前近了些,眼底渐渐浮上层浅浪。
明明穿了一身红衫,还晃悠了半天,竟这么久才被发现.
戗画缓缓转过身,那人看清她后,瞬时两眼冒光,不禁发笑,露出几颗差不多大的上排大黄牙,简直合不拢嘴。
狗哥得意地摇晃着上身,又十分随意道:“嘿,门口捡的!”
狗哥扯着小娘子的胳膊往外走,见其懒懒散散,走路跟蜗牛似的,正想给她一脚,忽闻身后传出一声低吼。
那人侧躺在榻上,支着头,一副端正面容,垂发银黑相间,衣襟敞开,胸口的一处伤疤甚是显眼。
戗画回神看向他,略想了想,随即道:“他在外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一时四处地瞧瞧看看,晃悠了半天都不见来人,脑子里一会儿想着该怎么被抓,一会儿又想怎么没把连云带上,忽而想起萧案生方才也没想起问。
戗画抬手支着头,合上了眼,昨夜本就没休息好,现只能闭目养养神了,且时辰尚未过午,午后再走也无妨。
傍晚,门被轻叩几下,而后进来一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这是.这不是.”华明惊异地抬起衣袖细看这是“业”章,是掌事传信时盖的印章。
寨外。
戗画行至山寨下坡的不远处,挑了个显眼的位置立定不动,但.做戏这事儿,她确实不擅长。
随即,她被人关进了一处屋子,四方干净,只一张桌案,一盏油灯,一铺草席,简单明了。
戗画视线转去:“坐吧,你后日午时带人动手,里面交给我,除了女子和华明.不必留手。”
旁侧两人却只干巴巴地坐着,仍不答话,又过片刻,一齐扶椅起身,终于离开了。
那人缓缓起身坐直,手肘撑着两边膝盖,身体往前倾下,似是想看得更清楚些须臾,轻笑一声。
京都,左丞江府。
“哟!狗哥,哪儿来的小娘子啊”
见其微微颔首,华明又俯身深深一揖,略显拘谨了些:“社主,方才华明唐突了。”
华明踌躇道:“嗯我本想明日寻机会下坡,但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放我去.”
江老缓缓点头,一边又松着气,十分欣慰道:“嗯我让他,回来准备会试,也不差这几日.让你们,早日团聚。”
“这个留下。”那人伸手拿过榻边圆桌上酒杯,仰头饮尽,又直直盯向阶台下的小娘子:“明日,本爷要娶她。”
戗画俯身,伸长了手扯过他的衣袖,从腰间取下廌印,印于他的衣袖上。
“是。”
“给我轻点!”
“嘿嘿,当家的,今夜不送去”狗哥一脸龌龊相地讨好,被那人狠厉地瞪了一眼,便不敢再言。
“你是华明。”
“嘿嘿.小娘子是哪里来的?来做什么?”
“.是吗?”那人虽言语带着些许疑虑,眼神却透着灼热的偏执,“本爷就喜欢哑巴单独关起来。”
正想得脑子里一团糊乱时,忽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冤家路窄吗,怕是认不出了吧。
午后,黔州。
吕管家愣了愣,一时摸不着头脑,眼神略显无助。
“会。”
戗画应声肯定,本来也许不会,但现下有一个现成的机会,从她一路观察看,这寨子上下没有其他女子,都是些粗脑子的男人,如果要置办东西,一定会让他去,但.不会只让他去。
戗画回神看着他,嘱咐道:“你且回去等着,将这里的分布大致画出,明日寻机会,传给其他文.”
华明微微倾身,正仔细听着,却见其忽停下言语,一挥手将桌上的食盒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