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清云室。
屋里的几人仍在静思该如何联系华明,从他那儿得知那处山寨内部的消息。
戗画左右一晃眼,见片晌无人说话,想来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懒懒散散地道:“我独自去。”
“不行。”
“不行。”
话音刚落,两人便异口同声制止。
连云看一眼对面的萧案生,一时也来不及奇怪了,忙转头质问戗画:“你怎么去?”
戗画微微偏过头,一脸淡然地看着他:“抓进去。”
“不行!”连云一巴掌拍到椅座扶手上,登时立起身,两眼直瞪着她,却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萧案生垂着眼,未动声色,细想着她说的话这确实是最直接的办法,这样的话,可以直接找到关人的地方,但是.
连云偏晃一眼,见萧案生竟还在思考,方才他那制止地气势不知去那儿了,便忙催促他帮腔:“这还用想?当然不行了!说两句啊”
汤田和钟齐在一旁坐的端端正正,一动不动,只由着眼神在那二人之间来去飘忽。
江老正拿着一封书信,眼睛微微放着光,嘴巴一时笑得合不拢,抬眼看见吕管家从书房门前走过:“诶,老吕。”
戗画坐在桌案后,看着那人行至桌案前蹲下,打开盒盖,缓缓将餐食摆出。
戗画方才也大致看过,仔细回想一遍走过的路,她那时去的应该就是第五层了:“你打算如何。”
“.狗哥立功啊!”
连云仅去了趟楼外遣人传信,不多时便回来了,一进屋便打了个冷颤:“.怎么了这是?”
片刻,戗画微微睁眼,垂眼左瞟一下,又抬眼右瞟一下,随即深叹一气:“有话便说。”
江老空空地按了按手,一边埋头思索着,又随意道:“行行行还得是他自己上进,这以后啊,他若是能过了殿试嗯.那才好啊!”
连云瞬时明白,已经没得商量了,她已经决定了.她决定的事,向来不会为谁改变。
狗哥被吓得一激灵,忙回头弯腰俯身地赔笑,转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放轻了手,引着小娘子的手臂出了门。
“后日钟齐留下。”戗画看一眼钟齐,他不会武,随后又看向右侧两人:“你们.看着办吧,想跟便跟。”
黔州他们最近的据点是恭州.去信一日.两日就两日吧
萧案生看着她独自思虑,犹豫片刻道:“.你独自去,想好后面怎么办了?”
戗画并未放在心上,而现下的时间也耽搁不得,微一摆手便道:“有何发现。”
戗画放缓了步子,却见萧案生并不同她商量,直往前走,一时也是无语,只管走她的路了。
“干什么的?”
连云走到她左斜边的椅座,转身缓缓坐下,依旧紧蹙着眉头,却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听他们说,你是哑巴?”年轻人抬头看她,见她不说话,也不做手;势,又自语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不管怎样,你好好保重,应该.不久就会有人来救你们了.”
江老一瞪眼,抬手在空中点了点:“嗯木垚,过了州试,就要回来啦!”
戗画丝毫没听出对方的情绪,只顾着说自己的话:“没想过,有何指教。”
汤田和钟齐都是十分听话的,答应之后就起身回去了,仅剩那二人在戗画屋里干瞪着眼。
吕管家撑着头,目光灼灼盯着江老,末了又深深一点头:“多谢老爷。”
“是。”
“啊?当家的,这是个哑巴!”狗哥一手指着戗画,一脸嫌弃,替他主子感到不值。
“传信吧,通知各地,见信动手。”
一路无言,直到西坡脚下,萧案生才停了步,见那人一语不发,一步一脚印地往坡上走,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堵住
身影渐渐被山体掩没,萧案生回过神,深叹一气.这是,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萧案生埋着头,眉间紧蹙,不时地仰头叹气。
年轻人被吓得一抖,脚没蹲住便往后面倒了去,一屁墩儿坐到了地上,眼睛盯向面前的人。
“哼,不错呀,哪儿来的?”
萧案生脸色忽沉,微愠道:“.你信任他,我无话可说,但若有什么变故,你也不做任何打算吗?”
“嘿嘿.嘿,当家的.当家的,你看这个!”这个叫狗哥的人,将戗画扯到了前面。
“哦,此处地处山坡,这寨子算有五层,关女子的地方在二层左侧.社主现在位子虽是在一层,但明日.”华明犹豫片刻,“我听他们说如果是那样,就会被送到四层去了。”
“我送你。”
片刻过去,那汉子见她只字不语,眼神空洞,似乎以为她是哑巴,甚至是个尚不懂事的丫头,笑得更开心了,一把抓过她的胳膊,将她拉进了寨子。
一路的污言秽语,将近一刻,终是到头了。
连云和萧案生在屋子里静坐,两人都垂着眼,盯着各自面前的那块儿地,仿佛都在等对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