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至西坡后,又往上行了不多时,便见着光亮,这便是为何挑这个时辰来的原因,然而光亮并不是一般小户舍的烛光,而是炬火。
入夜。
“连云。”未待连云安慰好钟齐,戗画便疾声吩咐,“你马上去方宅,让方管事将城内的社众筛过,日入之前给我答复。”
待他一进屋,见众人都未离开,便忙道:“别处都没有问题,看来就在这片的西坡了,我已让方管事唤停,所有人静默。”
两人绕道行至高处,在远处观望,几处炬火来回绕行,一行只能看清两三人,但不知其后跟了多少,这也是夜探的不便。
“久昔姑娘在想这个!”童颜从久昔身后递出一只手,手上平放着一条红绸飘带。
“呵我跟戗.咳咳嗯.是西南人。”连云话说一半转头看向戗画,被其以和善的眼神制止,但也来不及收回了。
来人钟齐,是酒楼的账房,他从小二那处收到连云的银袋,便去到楼下观望,见众人入室后,方才上楼请见。
汤田刚起身,连云便抢先上前拉开了门。
戗画微微颔首,一边思索,片刻朝连云道:“明日.你我二人去探西坡。”
久昔斜眼一看,瞬时紧张起来,忙取过来看看有没有弄脏。
尚未过卯时,两人推开屋门,却见一人背立于门后,缓缓转向门口的二人。
黑衣人偏头看向身旁红衣人,质疑道:“.你这也太猖狂了!”
戗画一进门便不顾身后站着的两个大男人,连人带鞋翻上了床,扭头便睡去了。
连云之所以能经营文廌,并不是靠戗画的信任,而是他的记忆和通人情,他能记住和了解所有文廌,他们的身世、性格、行事方式.这也是戗画不管去哪儿,都会带上他的原因。
“你能听懂这里的地方话?”萧案生见连云方才应小二的话很顺,有些好奇。
“哼,砚书兄果真劳心呀!”
“.那姑娘喝点儿水吧?”
钟齐一晃眼,见屋内一小娘子位于主座,虽看着年纪尚小,但一身气势压人,即便他不识社主,但也能一眼明了。
连云忽有些疑惑,但看着她的眼神,一时会意,点了点头。
萧案生正要开口就被戗画截住了话头,思量片刻,只得应了声。
巫州境内。
行至正街。
这是出行以来,居遥头回见她笑,相比在江陵时,很是难得,也不禁被她触动,微扬嘴角:“这倒是件奇物,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久昔看了看她手中的水袋,又将头枕在膝上,看向河面:“.豆芽,你说,他们现在做什么?”
居遥看她动作局促,很是宝贝的样子,便好奇询问:“.这是何物?”
近酉时,黔州。
许是笑容太过违心,越是故作欢颜,便越是禁不住难过,鼻尖微微泛酸。
居遥虽不大信,但也看不出她是真的不清楚,还是装作不清楚.倒也懒得深究了,
只要她在
居遥缓步走到久昔身旁坐下,侧首看着她,笑了笑:“所以.你方才是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连云心一抖,忙赔笑道:“别别别我就说嘛,这咱们都是晚上探,什么时候改白天了,我都没敢睡啊!”
活要见人,死必见尸。
豆芽抱着水和吃的跑到久昔身边,轻声问询,想着这一路上姑娘很少说话,也很少吃东西,便多拿了些,却见久昔又摇摇头。
萧案生看向戗画:“你是西南人?西南何处?”
片刻,她缓缓道:“兄长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让我自己处理。”
碍于日光,两人只能从上坡绕行离去。
久昔闻言,想起萧案生说的话,看来他们没有告诉其他人要去黔州的事,那她也不便提及他们几人的安排。
二人并未当即离开,在上坡静候,直至破晓,方才看清低处面貌,那竟似一处山寨,昨夜的光亮,已算是隐晦了。
戗画抬眼一瞥,回头便轻飘飘的一句:“你回去睡觉吧。”
河道边,一行二十多人正停留休整。
钟齐朝座上那人深深一躬:“社主。”
萧案生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随即转头,向连云询问他们打探来的情况。
待汤田和钟齐上门,已是辰时,戗画也至此时才起身入座。
连云将昨夜所见又大致给二人叙述一遍,各样的状况和猜测都一并述出后,才道明现下的难题.如何见到华明。
按连云的猜测,和钟齐的力保.华明应是进入对方阵营,打探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