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推门方式,连云便猜到是谁了,数着日子今天也该解禁了,但还差了几个时辰,他可没那么天真,就算是差一刻,戗画也是不会放人的。
待于青离开,戗画的眼神和气势便松了下来,淡然地看向连云:“后日启程,前往黔州。”
其反应,周围几人都看在眼里,虽奇怪,但也不便深究。
“啊,郎君请进。”周管家发觉片时无人进宅便出来察看,看见汤田正愣在门口,忙亲自上前招呼。
“萧砚书。”
“诶~不是还有几个时辰”
汤田忽然大胆发言,惊得连云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光跟着还不成,还想换个人跟着。
正厅前廊下,戗画正与周管家说话,临走前,需交代些事务。
屋内一时沉寂,仿佛在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逐渐充斥,挤得于青透不出气,急忙告辞离去。
久昔瞬时抬头,一脸惊愕,眼底渐渐湿润却不再多问,悄悄收进了衣袖。
连云一时也没明白,他错过了这几日所有的信息,听着戗画讲述的大概,一边快速思索着。
萧案生微怔片刻,不过是一句天真的孩子话,却让他心中略泛酸涩,轻轻一笑道:“.我可不算。”
于青心中一怔,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冷漠孤傲,竟会为了自己的下属道谢,一股暖意渐渐团在心口,想来这也是连云一心追随她的原因吧。
“多谢。”
“嗯?这今日怎么带这么多人?”
瞬时,戗画的视线回拢,抬眼看向旁边的居遥:“还请居遥兄,路上小心些。”
汤田渐渐习惯了有人来访,撒着小腿儿,一阵儿欢跑,满脸喜气地去迎门。
“咚咚咚”
戗画微微垂眼,看了看他手上的,还是没明白,抬眼一瞥,绕过他径自走了。
周管家深深一揖:“社主言重了。”
清晨,周宅。
“让他进来吧。”
“.我.我想跟着你。”
童颜的眼眶微微泛红,到了正院儿,仍恭敬地向戗画行了礼,未多言语。
“啊~”连云先看看于青,又看向戗画:“我可以出门了吗?”
于青进门便见戗画立于院中,想着这人便是连云的主子,看起来还真是不好相处,也难怪连云怕被她打。
“诶,你又来啦.”汤田看着来人,有些无奈,“哎我都说了,连掌事被关禁闭了,你见不着他呀!”
“我日日都来找你,他们说你被关禁闭了,不让我见你。”
汤田憋着口气,小脸涨的通红:“.我.我不知道,但是感觉.你是大英雄!”
午时。
萧案生笑道:“.为什么?”
“咚咚咚”
连云看他这副样子实在可怜,他这几日全靠汤田照顾,管吃管喝还管玩儿,但.这话也不敢提呀。
萧案生远远便望见正院儿来了人,转头朝豆芽吩咐:“去请童颜姑娘,该走了。”
“戗画.”久昔慢慢朝戗画靠近,捏了捏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进她的视线,察探她消气了没有。
汤田猛地回头,看到周管家的神情才肯确信,忽觉得心中空落,这两日谁都没有跟他提过,她也没有提过。
“居遥兄,来得‘晚’了些吧。”萧案生带着久昔步入了正院,未待走近便开始噎人。
“哦,好,您放心。”
戗画看了汤田片刻,一转头,面无表情地朝萧案生道:“你若不嫌他烦,便带走吧。”
周宅门口,汤田仍未反应过来。
久昔望着宅门口,看着那红衫影依旧显眼,而她的脸却渐渐模糊,只道车身挡住整个身影,方才眨了下眼,那水珠便不堪地被挤了出来。
戗画虽会派人跟着,但万一忽生变故,这个人虽不是她的人,但观他心无城府,又帮过连云,心肠应是不坏。
戗画侧身看见他,便回头朝周管家道别:“周老,此后,江陵社众仍需您照应了。”
汤田正想着今日该怎么打发,忽感觉背后一凉.
“何人。”
戗画一开始没想过带别人,但萧案生自请前往,过后细想,按周老收回来的消息看,这黔州不简单了,若只凭“廌业”.就算能去掉那些人,但上面的人就不管了吗.
连云盯她一阵儿,行吧,又开始自个儿琢磨了,摇了摇头,倒身躺平。
这两日过得出奇地平静,许是将要离开,宅中的人都在各自整理思绪。
“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再过两日,我就要走了。”于青这几日也是闲不下来,日日去周宅询问连云的伤势,但都被汤田拦在门外,三言两语给忽悠走了。
“随我来。”戗画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领着他便往连云的院儿里去了。
萧案生拍拍他的头,笑了笑:“好好听周管家的话。”
“来啦!来啦!.诶呦喂!”汤田着急忙慌,差点儿摔了个大跟头。
况且想想她方才的话,若他拒绝岂不是说他嫌汤田烦。
“走吧。”
二人向周管家揖手道别,随后朝前面的人追去,一个步伐稳健,一个欢脱雀跃。
宅门口,周老抱着小米,静静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