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江老兄,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今年仲秋不能与您老对饮了呀!”
“哈哈.岑老弟,别来无恙啊!”
江老一行人刚抵至京都相府,尚未搬弄好物件,便见岑参政匆匆忙忙地赶来探望。
“江老兄身体可好些啦?”
“好好.贤弟日日挂心,老夫自然是安下心养病啊!”
未待岑参政再慰问,江老便拉过他的胳膊,眼神诚挚地盯着他,微微沧桑的脸上尽是忧虑。
“.贤弟可知进来朝堂上又些人按不住心思了?”
岑参政忽而埋下头,深深叹出一口气,亦是一脸乌云密布:“唉这些人,趁您老离京,可是四处撒网啊.”
江老微点了点头,沉寂片刻又看向岑参政:“.老弟现下可有何对策了?”
“现下,大多人都站阮相一边.”
汤田正要往里院儿走,忽听见一阵敲门声,又一路小跑赶去,刚拉开门:“咦?你怎么又来啦?”
“阁下是不放心在下吗?”
戗画刚走两步,一晃眼,无意间瞟见正站在门口张望的汤田,朝其一招手便见他呆呆地跑来等候吩咐。
居遥被她的反应逗笑,却反倒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竟不知,我如此可怕?”
身后三人徐徐而至,正巧看见戗画接过那支银簪。
忽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久昔惊讶地转头,见戗画正一脸淡然地走来,瞬时满眼欣喜:“戗画?”
一行人出门时,天色未暗,行至主街,已然灯火辉煌。
“姑娘买簪子做什么?”
“咚咚咚”
久昔微惊,从前她不需要自己置办什么东西,自然也不知外面东西都卖什么价,现下出门的都是戗画的银子,一时还有点心疼,犹豫了好一阵才道:“.好吧。”
岑参政拍了拍江老的手臂,将其扶至椅座,而后才揖了揖手,准备离开:“那愚弟便不打扰江老兄休息了。”
“今日是中秋,嗯我们能不能去看灯会呀?”
戗画行至院中,目光直盯向居遥,眼神冷漠,言语却是十分客气:“既然如此,就一起吧。”
两人去到宅门外等候,片刻便见久昔领着萧案生出门,豆芽紧跟着二人。
一声轻唤,戗画只觉这声音似从耳边传来,微一睁眼便见久昔歪着脑袋凑至眼前,立时转身躺平,又合上了眼。
“十两?”
“小娘子看点儿什么?”小伙计见人便招呼道,“我们这儿的东西可是上好的,平时都不支摊子卖,你瞧,背后就是咱铺子.”
江陵,周宅。
萧案生丝毫不顾戗画的挣动,使劲拽住她的两只手臂将她提起,阻止了她再对地上那人动手。
“跟着。”
岑参政思量片刻,将现下朝堂的局势略过一遍,又踌躇道:“.不如,我向官家请奏,就说您老身体已然大好,可重返朝堂?”
“.嗯.我觉得不成.我们社主可是干大事的人,怎么会对灯会感兴趣?”汤田一脸鄙夷的样子,语气也十分肯定。
久昔接过伙计递来的簪子,又轻轻抚过,细看了几遍,的确做工精细,抬头一眼豆芽,只笑了笑又转头望向身后。
豆芽一下转过头,见他一副笃定要赢的样子,立时生了兴趣:“赌什么?”
就凭戗画这两日对她的了解便能看出她不善识人,很轻易地就相信别人,而眼前这人.心思不定,城府颇深。
居遥见她模样乖巧,心头一痒又忍不住逗她,摇着扇子走到她身旁,低头凑近久昔耳边,小声道:“那地方,小娘子可去不得。”
豆芽忽皱起眉头,瞥他一眼,她还没见过谁能拒绝自家姑娘的,忙反驳道:“哼,我就觉得能成。”
豆芽见他一脸呆傻,忙跑到他身边,朝他笑道:“现下你该叫我阿姐啦!”
“呵,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呀!”居遥见萧案生走近,揖了揖手,“砚书兄,别来无恙啊。”
萧案生微一回礼,偏头便见久昔跳到戗画身旁,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街走了。
戗画侧着身,半垂着眼,似是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此刻的神情.那如同从炼狱中逃出的鬼魅,想要吞噬一切活灵的神情。
江老沉默一阵,又微点了点头,现下除了他,堂上也没几人能说得上话了:“嗯,那先如此吧,就劳烦贤弟了,此后的事容我再想想吧。”
汤田看着戗画离开的背影,尚未回神,想着社主这是让他跟着一起去玩儿?耳边忽飘过一丝唠叨:“.阿姐”
居遥将那小姑娘放至地上,见这姑娘毫无醒动,便伸手去探了探呼吸:这是.睡着了?
片刻后,萧案生见其稍冷静了些,便微微松劲,将她放至落了脚,但并没有完全放开。
居遥揖手回礼,微察觉到她的无措,便浅浅笑道:“小娘子是在怕我吗?既有丫鬟陪同,这有何妨?”
久昔被其一惊,往边上退了两步,又怔怔地望向他。
“.戗画”
戗画没给他一个正眼,只看着久昔往里跑去的背影:“我不放心的,是她。”
久昔一时只顾着笑,抬脚便跟着戗画往外去了,还没走出院儿,忽停下脚:“等我一下!”
转头便朝里院儿去了。
豆芽在一旁看着很是奇怪,自姑娘及笄,老爷送了那支云雀簪后,她家姑娘就没戴过别的簪子,更别说买了。
“哼!”汤田嘟起嘴,一脸不忿,就比他大一天还要显摆,“.叫就叫!”
汤田盯着他看了片刻,想着久昔姑娘刚被社主拒绝了,多个人陪陪她也好,况且这人长得还好看。
豆芽和汤田探着脑袋在正厅外偷看,一边观察还不忘一边琢磨。
居遥揖了揖手,一脸谦恭地笑着言语,又因长得很是好看,无论男女,一般人见了都会喜欢,很难不客气对待。
豆芽和汤田呆愣在远处,不敢走近,只不时地望一望周围,看看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