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应了声,忙飞快奔走,想来定是出了大事,要调动武廌了。
“是她。”
廌业社内,人物繁杂,只能以最明显的区别来划分,那便是武力。不会武的为文廌,由掌事经营;武廌,则皆由社主掌控。
久昔见周管家那般着急,一时愣住,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戗画看了久昔一眼,并未回答,缓缓抬手,将那正使劲儿往她身上爬的小米只手拿起,塞到久昔怀里。
未待对方立稳,戗画顺左脚着落之势悬身翻过,控右脚疾速重落,直冲其心口,一击而中。
一人正待进城,忽见一束焰火疾速凌空又迅速消逝,声音不大,可视范围不广,但以江陵为限,已是足够。
戗画抬头看向他,明明一副生相轻柔的面容却寸寸都充斥着淡漠,双眼洞然无神,好似没有任何东西能进到她的眼里:“我只要我的人,谈条件吧。”
廌业社各地的武廌都按红、橙、蓝、绿、紫这五种焰色分为五队,只因人物各自分散,不便与一一挑选,只能以此划别,以调度攻防。
“主上!我屋里人没了!”
暗后那人正待尾随打探,一晃眼,却见从周宅内跑出一白色短毛的幼猫,一小娘子紧追其后.久昔!
正当他以为这条贱命的终点是被冻死的时候,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戗画当即将其推开,起身稳住步伐,退至接近桌案,瞬时提起右脚蹬向案面,借力起身,左腿回旋直攻其头部。
她可是戗画。
见那一众人齐身作揖,声音浑重,阵势骇人。
只见那人瞬时吐出一口淤血,于青当即被吓了一跳,忙上前将其扶住。
连云被几人先行抬回宅中,趴在床上,幸而身上没有伤口,但多处瘀伤,尤其腰部似是伤了筋骨。
“居遥兄既爱玩笑,那便自负后果吧。”
“啊,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呦~竟是位小娘子!”
“社主。”
连云忽觉背后一阵冰凉,忙背过手遮掩,转头却对上戗画那双漠然的眼神,便又放下手,悻悻地回头趴下。
片时,屋院传来一阵儿的声响,一个看似寻常铁匠的人进入院中,而后两人三.五.直至近三十人。
忽见又其一脸和善,笑容莞莞,戗画一时也不明所以,眼泛疑惑,只觉这人废话太多,相比连云更让人厌烦。
思索片刻,萧案生瞬时抬脚,朝方才那一众人的方向去了。
忽见一众人从那宅中走出,一眼扫过,个个精干,唯独领头一小娘子身形瘦小,但柔劲不乏,也是因为她,让这一众人看起来仅像是护卫,并不引人注目。
居遥受其一记,连退几步,一时竟觉内里淤塞,脑子里忽想起之前在远处听见那人所说的“拳脚保命”几字,果真是.毫无章法,只为杀敌活命吗?
城外那人见状,微皱眉头,这种焰火并不是寻常的观赏焰火,通常被作为信号焰,竟不知江陵城内还能有些人物。
“蓝首,你带半数人同我前往济云楼,其余人护卫周宅,如有人至,扣于宅内.不论死活。”
“何用。”
话音未尽,居遥已然出手,手中扇沿横扫而过,见对方只垂了下眼,又微微后仰,扇沿却正好未得近身。
呵.这力道.
居遥深深透过一口气,抬手曲指抹过嘴角,看着指腹上的血色,轻轻一笑,又将那抹鲜红按至于青的衣袖。
“属下定将掌事安然带回。”蓝首立时应声,当即带着那一众人另从小道围向了济云楼。
戗画将一图纸递给蓝首,本想让连云持图纸再去打探,现下却是来不及了:“静竹室内如有异动,即刻动手。”
连云脑海翻涌着,好像每次都是她在救他,但是反正她不嫌麻烦,一时想起还有些感动
“咦~”
豆芽和汤田一同从偏院走来,两人正争着果盘儿,忽见着院儿里灰压压的一片,皆惊得一抖,盘儿里枇杷都被震出几个,只觉今后要离那位社主再远点儿。
“站住。”
她缓缓行至他身边,一手将他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空洞而无神,淡然地对他说了句:“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诶,客官吃点什么.”
“我的人在哪儿。”
江陵城门外。
忽一人疾行而至,戗画侧首抬眼,见其微一点头,眼神镇定,当下会意,又缓缓转头看向屋中那人。
“诶~没事儿~休息几天就行啦~”
“诶~老周~快去给我拿点儿吃的~”
顷刻,戗画垂眼回头,带人离开了周宅。
“小娘子当真是厉害,看来,并非是来同在下谈条件的,既如此便留下吧”
酉时,周宅。
久昔见一行人抬着连云进了屋,忙去院儿里等人却没见着,便也跟到了连云屋里,等人散了才心切询问。
静竹室门口,两个大汉见着生人便抬手拦下。
萧案生看清了那小娘子,未待回神,便见久昔抱起白猫被身后几个护卫护回宅里,一时也未想出久昔为何会跟这些人在一起。
戗画抚好其衣衫,又覆上被子,见其一身淤青还嬉皮笑脸,忽微皱眉头:“当下领罚,禁闭十日。”
“诶?”
连云一时未反应过来,扭头望着戗画离去的背影,愣愣眨眼,瞬时又温情一笑:哎.一如既往的关心方式。
久昔忙蹦蹦跶跶地跟上离去的那人,只留了豆芽和汤田在屋里照顾着连云,陪他吃饭,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