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云楼内。
“主上!兄弟们都了重伤,幸好没死的,休养一番就能打回去!”于青将人挨个儿查探了一圈,又忙赶回去向其通报。
居遥并未立时回应,只觉这并非是“幸好”,而是那人留了手.看来,她还未打算对自己下手。
“不必,我自去与她谈。”
酉末,周宅。
“辛苦了。”
“社主言重!”蓝首动容,见其似是忧心,便又微言安慰一番,“.掌事伤势虽重,但能愈,社主切勿太过劳心了。”
戗画只微微颔首,连云倒没有让她忧心.那是烦心,而真正让人忧心的,是那个他们跟了许久但初次会面的人。
“让他们各自归位吧,这儿有我在。”
蓝首应声后便带着众人离去了,复匿于市井中,暗中保护着文廌及其所织构的线网。
提起连云,戗画一时又垂下眼,想起他那个欠揍的样子随即又深换一口气,语气十分不和蔼地道了句:“他自找的。”
汤田紧闭着嘴,两手接过食盒,扭头见豆芽朝他做个鬼脸,便假装生气的样子,“哼”一声走了。
“嗯说不准,你们社主脾气挺怪的,时好时坏,不像我家姑娘,温柔善良。”豆芽想起自家姑娘便一脸笑容,同那位社主相比,自然是她家姑娘好了。
萧案生忽轻皱眉头,缓缓转头看向她,一时心疑,却与之前的疑心不甚相似,反倒是好奇好奇眼前这个人,经历过什么。
这句话.很平常.可对榻上的人来说,却像是一根荆棘条,正在用它的细枝和锯齿般的倒刺,抽割在她的心头上。
忽又从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汤田闻声而动,一路小跑:“来了来了!哎.怎的近日这么多人上门”
“兄长.是要带我回京都了吗?”
“.”
还好,她习惯了。
萧案生一时疑惑语塞,只能又缓缓犹疑道:“那可有一个叫‘连画’的人?”
“戗画,这是我京都的兄长,他能在这儿留几日吗?”久昔不知他们二人先前已见过,拉了拉戗画的衣袖,直直当当地向其介绍。
久昔瞬时回神,看一眼手中的薄被,又抬头道:“兄长稍候。”
萧案生一时犹豫,不知为何,仅凭着他的直觉,便觉得那姑娘的名字有问题,片刻后才朝这小门童道:“.一个叫连云的人。”
萧案生由周管家领去屋子,认了路后又回到正厅前院,见院中一番和谐景象,二人看似相识多年,可实则不过两日。
行至正院,萧案生微晃一眼,忽见厅内正上方,一人侧卧于榻上,双目轻阖,似在休憩,样态也很是疲累。
“恩应该说是她的手下连云,无意间救了我。”久昔细想片刻又更正了一番。
未等萧案生回话,随即见其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喊:“你们慢聊!留下吃饭啊!”
“住嘴!”周管家忽从厨房走出来,打断了汤田的话,又递过一个食盒,“给连掌事送去。”
汤田点了点头,一时奇怪:“你们认识啊,诶你早说找久昔姑娘,我就不拦你了。”
“既如此我同她一起留下。”
一句冷漠的言语,却让萧案生忽觉身旁这个冷漠的人竟一时也有了情绪,心中生出一丝好奇:“你很在意他?”
“在下萧砚书,来寻.”
“.兄长,我们去偏院说吧。”
久昔细声言语,似是清楚就算隔了这么远也会将那人扰动,又轻轻拉扯萧案生的衣袖,让其随她行至偏院。
萧案生见她视线转来,两眼直直瞪向他,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忽不禁一笑,未再言语,缓缓转回仰头望向明月,今夜的月光甚明
“.你要带她离开?”
久昔闻声回头,见其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便顺嘴一问:“汤田小哥,这是要去连掌事屋里吗?”
萧案生低头见她眼神闪烁,小心翼翼地说完又埋下了头,倒像是已经猜到答案,只等他落声的样子。
“你骗了我。”
“听说他关禁闭了?”
“得罪了。”
萧案生顾自寻往,他从周宅跟至济云楼,远观那二人交手,又随其回到周宅附近,如非亲眼看见,他也不会贸然上前。
萧案生自然是相信久昔的,何况其言语真诚,神色也不假,但听她所说的,跟他所见的相比,可差得远了。
随即,萧案生见她小步往正厅跑去,将被子覆给榻上的人,那人一时不再瞪他,抬手扯过被子,转身朝向了另一面,而后才见久昔向他跑来。
片晌,萧案生听她如此回答,仅轻叹一气,缓缓转头挪开了视线,确是不以为然,看她的样子想必也没那么简单。
久昔带人前去偏厅用晚膳,见戗画已先行入座,便蹦蹦跳跳地往她身边去,忽反应一下,又将萧案生拉至她旁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