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念脑子嗡嗡的,伯湫那一大堆话里她就迷迷糊糊听见这俩字,然后顺着之前的思路继续往下想。
那结没结账她心里能没数吗?她就是喝了两口,又不是把脑子丢了,怎么就赖上她喝霸王酒了呢?
这边儿伯湫还在继续道:“这酒楼有客房,你先把房钱给了,去歇一下再说……”
“我去你的无良顾客不结账!老娘是去厕所,谁逃单了!?”
夹杂着委屈、暴怒,涂念随手捞起桌上还没收掉的小酒杯,抡圆了肩膀便丢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酒馆中间那桌散伙饭的主陪后脊上,酒液溅了那人一身。
平地一声雷,密密麻麻不知多少双眼睛在同一时间一齐转来,落在涂念的身上,整间酒馆顿时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涂念!!!”
只可惜伯湫的声音只有涂念能听见,不然此刻所有人都该能听到这声无力又抓狂的怒吼。
这日子是没法儿过啦!
涂念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眼前一闪而过的红光,以及一道隐隐约约的男人身形上,再之后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关原主这身体喝酒的事儿,涂念一向认为,最烦人的不是她酒量差又或是酒品差,而是这个身体,喝酒会断片。
一觉醒来,涂念最先感觉到的,是严重的头晕,移动时,她后脑与眉骨偏上的地方,还会有种针刺般的痛感。
昨晚喝的不会是假酒吧?
她闭起眼,无奈地想着。
多余的也没考究,涂念只当这头痛,顶多是酒的质量差些,再有就是喝多了的缘故。
宿醉嘛,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多睡会儿。
故而她缓了缓,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睡,哪想不动还好,一动,一股强烈的酸痛感瞬间从她的四肢百骸传入到她的大脑,连带出一声不受控制的痛苦呻吟,立时就给她刺激精神了。
就像是一夜被带回到了中学时期体育课加强练的日子,当日的无力、次日的酸爽,熟悉又可怖。
但问题是她现在可是个修仙的啊,身体能被嚯嚯这种程度,她昨晚这是干什么去了?铁人三项?
“醒了?很疼是吧。”
伯湫懒散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嗯。”
涂念有些郁闷地应道。且不知是宿醉未醒还是怎样,她听着,莫名觉着他今天的声音好似格外亲耳。
“你第一次,这是正常的。”他又说。
闭着眼,涂念下意识地继续哼唧,“嗯……”
怪了,这回这声音怎么还带气儿的,吹得她耳朵痒。还有谁是第一次啊,她喝酒不都好多回了?
等等,耳朵痒?
“嗯??”
涂念猛然把头往声音的来向一甩,便见一银发黑瞳的妖孽美男撑着脸在她被窝里,弯着一双深邃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涂念眼前一黑。
老天爷,您别是跟我开玩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