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则陪着沈母直到夜里,她看着母亲睡下,悄声放下纱帐走出来。
沈安歌本想在父兄走后偷偷跟上去的,然看见阿娘这个样子,她怎么也放不下心。
夜里月色夹带着寒风,显得更加凄冷。
沈安歌独自坐在院中喝着酒,这几日由于忙着爹爹的事,她都未能好好谢谢顾卿那日难民营的相救。
他又在赈灾这件事上帮了自己,不管怎么说是该谢谢他。
欸?
这脑袋晕晕的……
沈安歌摇摇头,见着眼前的景象又变清楚了,她迈着步子朝着后院走去。
她也没注意,这一路上竟没遇见巡逻的侍卫,而后院暗处悄无声息的站着两个人影。
沈安歌稳着步伐,踏上台阶叩门,这门还没叩就因为沈安歌的重量推开,一个不稳就要趴到地上。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沈安歌两手抓到了什么东西,视线下方是她熟悉的鞋靴,这是自己绣了一段时间的鹿皮靴。
她抬首,扑面而来的熟悉味道让她分不清到底醉没醉。
沈安歌摇摇脑袋,口中嘟囔道:“明明没醉的,怎么……怎么一到这里就醉了?”
少女用力撑着身子站直,指着少年脚上的鞋子,傲娇告诉眼前的少年道:“这是我绣的,好看吧。”
随后又抬起手置于少年眼前,脸上没有了白日的疏离,带着小心翼翼的靠近和讨好?
她讨好自己做甚?
“为了绣这双鞋,我还被针刺伤……”
再明显不过,少女吃醉了。
胡乱举着手找伤口在哪儿,找不到还哼哼唧唧。
“小姐醉了,我送小姐回房。”
冷冰冰的嗓音让她不满,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但又不敢还嘴的样子。
此时,沈安歌眼里的少年与前世的摄政王无异,冷冰冰的声线让她害怕,她默不作声挪移到一旁,好似在给他让路。
不知少女又想起了什么,一改之前的样子,大着胆子指他道:“现在我是小姐,你是护卫,怎敢如此凶我。”
“小姐此番来,不会……是故意打趣我来的吧?”
沈安歌一本正经点头又摇头道:“是……不,不是,我是来谢谢你。”
说着一个弯腰下去就要行大礼,没把握住力度,眼见着就要跪下去,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手臂,使力一拉沈安歌就到了顾卿怀里。
这让暗处的几人不自觉吞咽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顾卿怀里的女人。
一个寒光刺过去,几人纷纷低下头。
再回过来时,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就连房门也没发出任何声响。
“殿下的功力,已经到如此地步了?”
另一人点点头。
两人再次出现,已经是沈安歌房里,少女早已经在他怀里熟睡,嘴里不停念叨着爹爹,兄长。
顾卿坐在榻边,手一挥便灭了蜡烛,关了房门。
她实在很容易看透,想的什么,要他做什么自己一眼就瞧出来。
顾卿眼中的她,娇软又弱小,本就无法做任何事的身体却意外的蕴含坚定的力量,他不禁疑惑就是这力量才让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闪现坚毅的吗?
顾卿很好奇,不知道自己借她的手杀人,她还会不会这样待自己好呢?
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赶出府呢?
若真的是那样,她的下场或许比之前的那些人更惨。
房中的漆黑自然连接窗外的夜色,黑夜中的火把像蜿蜒的火龙,照亮夜行的路。
沈家父子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在驿站也不敢多家逗留,加派着人手守护。
沈白脑子里不断回响着沈安歌的话,他摇摇头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
今夜正好到他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