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成熟，眸光熠熠地看着她：“昼眠，是你把我捧得太高了。”

昼眠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时妄语气温和却镇定，有抚平狂风巨浪的力量：“按你的想法，这本来就不是平等的爱情，不论你觉得用什么样的方法合适，都可以由着你，把我们之间的天平纠正过来，我愿意配合你，也愿意等。”

昼眠仰头看着他，她的眼神带着冷意，像是已经习惯拒绝，像是受伤的小鹿，总带着防备。

而时妄只是觉得她需要依靠，需要他的肯定：“我不可能由着喜欢的人误会我，因为这些事情就此错过，我希望我们有以后，所有小打小闹都无关紧要，因为我不想错过你。”

昼眠想走，时妄却很坚定地拉住她：“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把我当初的想法全都告诉你，我不想逃避，你可不可以也不要逃避？”

昼眠想反唇相讥，却无从论起，只是轻蔑道：“所以呢，所有轻视伤害我的事情有什么原因？”

时妄对着她，毫不犹豫把自己摊开，只希望她能好受点：“我爸妈的关系非常不平衡，一方总是巴望乞求另一方的爱意，我那时并不是讨厌你，而是厌恶所有不平等的男女关系，所以对所有追求我的人都冷言冷语推开。”

昼眠立在原地，却觉得荒唐，荒唐得可笑，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他在编谎话找借口。

时妄定定看着她：“诚然伤害了你，我不知道我伤害的程度有多深，但我现在愿意自食恶果，你如何还给我都可以。”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珍视照顾过，喜欢过时妄之后的日子都是灰暗的，辜清许却温柔又体贴，从失眠送来的贵腐酒到平安牌，志愿服，他为她做过的何止这些。

辜清许看着那些文件，想起那些无法摆布的世家关系，都会觉得可悲。

时妄放轻声音：“我送你回去休息，如果我让你感觉到疲惫，你就离开我，如果你愿意听我说了，那就重新面对。”

她流泪她失控，只是因为可怜以前的自己，不是因为爱时妄而感到可惜。

时妄不生气：“吃早饭了吗，我给你买一份回来。”

昼眠忽然笑了：“但是时妄，你真的很好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半年以来，她受过的那些伤几欲被抚平。

她甚至都觉得她是不是就不配拥有正常的恋爱，不配珍视地被爱，总是被轻视，没有一次被珍惜过，被坚定地选择过。

他是先让受害者们去报了警，才给她看证词的？

他平静的牵着狐狸精走过去：“不是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通告，要早早准备吗？”

落地窗外灯火辉煌，屋内灯都没有开一盏，他只是把自己淹没入暗色之中，忍受无穷无尽的孤独将他掩埋。

昼眠洗漱完下楼，坐在长椅上看遛狗的邻居，看被风吹动的树叶，静静地走着神。

昼眠是真的很累，她没有精力再闹再哭，更不想被他耗着。

她直接抬步往前走。

和辜清许在一起的每一天太过于美好，让她知道原来爱情可以是平等的，可以是有回应的，可以是互相惦念，互相照顾，相向奔赴。

那他为了让受害者站出来，付出了什么？

这人情她想还，却纠缠得越来越深。

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未婚妻，只是强行摆在桌面上，证明两家的利益共同体关系。

对他，她早就失望透顶了。

她发的每一条消息他都会回应，说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