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保,定非愚忠之人。
陈钰仔细回想着过往的种种,孟离并未伤过她,除了博取刘逸信任刺她的那一刀。
父王在时受百姓拥戴,定是因为这个才处处维护太子余党。
谁让皇上不得人心呢……
陈钰的神色缓和下来,叮嘱道:“瑞王疑心重,你自己多注意。”
孟离脸上绽出笑容,目光里透着欣然的神采。
“余将军凯旋之前,瑞王妃要去凌云寺赈济流民。瑞王把事情交给我安排,你对凌云寺比较熟,过几日我们一起去。”
魏星河已经在路上了……
……
申六当真是个甩手掌柜,收了银子就诸事不理,地牢是张琦一个人的地盘。
没几日,王琳的庶子就被打得重伤不起。
侯泽托素日交好的兄弟把红缇从醉红楼接出来过夜,摆脱丫鬟小厮之后,从后门出去到陈钰家中。
两人在屋里装扮一番,坐着马车赶往地牢。
红缇衣着华贵,头上戴着帷帽,身后跟着一个虾着腰的郎中。
身上的药匣也不知有多重,压得他直不起腰。
红缇将银票递过去:“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我有话要叮嘱儿子几句。”
她的语气中带着贵妇人的倨傲。
张琦抖了抖银票,接着昏黄的灯笼瞟了一眼,才一百两。
哼,等会儿见了人,就知道该多送些才是。
“打开药匣。”他命令道。
陈钰慢吞吞地打开药匣,里面只装了药,还有一个两寸来长的刮疮用的刀片。
张琦挥了挥手,转身向地牢走去。
陈钰忙合上药匣,同红缇一起跟上去。
地牢里倒比外面暖和,却透着一股腐臭之气。阴暗的光线下,到处都是呻吟之声。
陈钰在身后扯了一下红缇的衣袖。
红缇即刻轻声抽泣起来。
地下的牢房已满,唯一的僻静之处就只有刑房。
张琦刚把她们带进刑房,红缇掀起帷帽一角,瞥见带着鲜血的刑具,身子一软差点倒在陈钰身上。
“劳烦大人换……换个地方。”
见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张琦脸上露出笑意。
“楼上倒是有空房,可惜没有瑞王之令,那里去不得。”
红缇忙捋下腕上的玉镯。
张琦接过来,对着刑房的火把照了照水头,随后道:“你们先上去吧,等会儿我让人把王公子带过去。”
红缇望着陡峭幽暗的楼梯,脚下有些虚浮。
她对父亲的印象,只有那张儒雅温和的脸庞,至于眉眼,早已模糊不清。
那个人会是父亲吗?
楼上只有三间牢房,徐忠居中。
其他两处空着,不曾上锁。
陈钰见红缇有些迟疑,便带她进了当初与侯泽住过的那间牢房。
徐忠正伏案读书,他抬眸瞥了一眼来人,摇头叹息一声,又转过脸去掀了一页书。
这段日子,听惯了哀嚎惨叫声,也见惯了抱头痛哭的人。
覆巢之下无完卵,还分什么有罪和无辜!
他们偶尔会骂几句苏家养女,骂的最多的是瑞王府谋士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