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恢复

教得太过于投入，别人觉得是不恰当动作，教和学的人却没太多感觉，以至于蔷薇和柳眉操碎了心。

“自从夫人和老太爷入京后，多少人上门提亲，姑娘一个没看上，怎就看上了陈大人？”柳眉表示很不解，并满脸同情，“姑娘莫不是被下降头了吧……”

“呸呸呸，胡说什么？！姑娘正常着呢，陈大人多好，就是有点老……”蔷薇遗憾道，“若陈大人再年轻十五岁，不，十岁！也好啊！”

“谁说不是呢，而且现在还不是首辅了，就平民一个，姑娘还巴巴的跟着人家，也就咱姑娘，别家姑娘早断绝关系了。”

“不懂了吧，陈大人虽然没了官职，但人家曾经是首辅，大兴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而且陈大人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是那些公子哥儿能比的吗？”

柳眉闻言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被议论的两人，依旧专心致志，万朝云好胜心上来了，她一定要克服这四肢不协调的毛病！

当她一门心思完成一件事时，其他事都得靠边站，陈谦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练，有些发愣，不过很快便释然一笑，万朝云就是这种人，不管做什么事，不做则已，做了便会做好。

收拾好心头郁气，他打起精神更加认真的教起来。

此时，遥远的白鹿洞书院。

安静的书院，刚迎来一场春雨，后山的几株桃也开了，惹来好几波学子对着它赋诗。

掌柜点点头，“对，祭海，咱们五味居有个放生的名额，东家若想，小的可以给您安排。”

她扫了眼众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意思，“大家早。”

话毕，也不等陈谦接，转身便朝帐篷奔去，柳眉提醒她洗漱的话还未说出口，均匀的呼吸声便轻微传来。

万朝云还是尊重大夫的，做不出那种揪着别人衣裳说治不好要你陪葬之类的话，只焦急的等待结果。

在大兴，人头税和土地上是国库银子的主要来源，许多人为了逃税，会隐瞒实际人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吃饱就算好的了，许多人真的没银子交税。

她不懂医理，开不出安神药，吃什么能助睡眠？

吃米饭人真的会困……不对，是吃饱了就会困！

似乎对陈谦没用……

他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双手去抓耳朵，拍打头部，可是依旧什么也听不见。

陈谦突然觉得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他能看到那些人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但就是听不到声音，他努力去听，却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听不到。

“你们吃早饭了吗？”

林见深提起垂落在路中间的桃枝朝执书看得入迷的少年走去，“庭钧，你原来在这儿，让我好找。”

温庭钧闻言抬眸见来人忙起身行礼，“见过大殿下。”

“没有，赶紧吃饭，该上路了。”他说罢亲自给万朝云剥了个鸡蛋，“再吃一个，抗俄。”

不过，不能睡！

“先生，先生！”焦急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响起。

“罢了，姑娘今日也累了，随她去吧。”蔷薇心疼道。

万朝云听他同意，又道：“这个季节应该有蕨菜了，咱们明日路上多留意，正好马车里还有腊肉，蕨菜炒腊肉味道一绝！还有凉拌蕨菜，真的是我的最爱之一！”

“听你的。”陈谦温润道。

“我管你有没有，总之，这银子，必须交！”

陈谦也饿了，放下书本坐到万朝云对面开始喝粥，“先喝水，再吃早饭，会好些。”

“大夫，严重吗？”万朝云又问。

“出发。”万朝云吩咐。

心中一股无力感冒出来，瞬间达到顶点，犹如承天帝叫停革新，让他束手无策。

此处医馆不算小，坐堂大夫有两人，万朝云把一袋银子往柜台一甩，“我要最好的大夫！”

“明日便是祭海的日子，想必放生的人已选好，我又何必抢他人的荣耀？罢了，我不是当地人，到时候去观礼就好，后日再启程。”宋是真和明瞳等人在天慕山，她并不急于过去，是以，一路上只要有好吃好玩的，便会停下来。

“不必了。”他看向远处小溪，走过去直接用冰冷的溪水洗脸，这个时节的溪水还很冰，触到脸上，黏糊糊的脑袋瞬间清明，身上的疲惫也被压了七八分。

今早可是睡到自然醒的！

“把他放平，我给他施两针，你再派个丫头跟我学些按摩头部的手法，可帮病人缓解痛苦。”老大夫经验丰富，眼里有物。

哎，早知如此，带个大夫一起上路多方便！

路上，马车缓缓而行，天上金乌高悬，暖洋洋的阳光从撩开帘子的车门处照在身上，直教人打瞌睡，所谓春困夏乏是也。

伙计把陈谦抬进医馆，老大夫瞅了眼瞬间便重视起来，脉都没把便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林见深从广袖取出陈谦等人辞官的信递给温庭钧，“跟我一起回京吧，老师、陈阁老、燕阁老等重臣辞官，之前革新又有二千多名官员受牵连，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想必会开恩科，你也正好试试。”

不用他解释，温庭钧已明晓，他轻叹一声，“罢了，若陛下真开恩科，我便随殿下您入京。”

人来人往的街头，路过身边的人说得最多的不是明日的祭海，而是朝廷恢复人头税，不知去哪里找银子云云。

“大夫，怎么说？”万朝云忙问。

他不承认，万朝云也没办法，只好边吃鸡蛋边想法子，人怎么能不睡觉？不睡，会废的。

“说了多少次，先吃，不用等我。”万朝云顺手拿了个鸡蛋剥起来，并发表自己的不满。

说起吃，她满脸眉飞舞色，惹得陈谦也跟着心情好起来，“当年我在地方上做官时，吃过农家用蕨菜做的饭菜，甚是美味，就是用蕨菜与米一起煮，熟了便可食。”

陈谦摇摇头，取来一件大氅给她盖上，又坐在她旁边，护着她，免她在马车颠簸之时摔倒。

“先生。”她伸手拉他，奈何力气太小，拉不动。

“说起竹子，我便想吃竹笋了，新鲜的那种，先生，咱们路上若看到去摘些可好？”她其实不是特别爱吃鲜笋，主要乐趣在于摘笋，摘了鲜笋，然后腌制或者晒干，再炒肉，最是好吃。

“东家，您是住后院，还是住客栈？后院怕是住不下，咱们这儿的店小。”

“祭海？”万朝云想起在天极州的时候，据说那里也有祭海一说，不过地方与地方不同，方式自然是不同。

再睡就要闹笑话了！

蔷薇的厨艺远远比不上缺二两，但温继佑吃惯了缺二两的手艺，换人还学别人挑食，是以，缺二两留在了京城。

陈谦：“……”

“得嘞，小的这便去给您安排，还请东家先到咱酒楼用饭。”他激动道，能接待东家，可是三生有幸的事！

说着话，一行人往城里走，天快黑了，但明日便是祭海的日子，街道上比往日要热闹许多。

柳眉瞪了眼蔷薇，摸着肚子道：“还不是蔷薇，说什么有外人在，不可丢了万府的人，所以不让奴婢吃。”

“姑娘，您尝尝。”蔷薇忐忑的奉上筷子，做出副等待审判的神情，双眸仿佛在说您轻点批。

“先生，你是不是又失眠了？”万朝云蹙眉，陈谦看起来比昨日又憔悴了，整个人更加没精神。

“姑娘，巳时末了……”蔷薇压低声音道。

他不睡，柳眉和蔷薇都不敢睡，站在远处候着，频频打哈欠。

温庭钧看完信，沉默良久，“陈大人为何要辞官？革新的各项政策不都挺好？”

万朝云不敢质疑，默默捡了药准备带陈谦去客栈。

林见深与他相交数年，自然明白他是妥妥的革新派，不光他，与万朝云有关的人，基本上都是革新派。

“你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启程。”林见深得他同意，微微一笑便起身离去，他还要动员另外几人一同入京。

犹豫天色已暗，万朝云决定歇息一晚，翌日启程，掌柜乐坏了，“东家，明日祭海，您何不观了祭海礼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