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太子夜访

城北，帝师府。

烧着地龙的卧室内，勿空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打量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

对面的软榻上，秦观月看完手头的信有些出神，良久才道，“文三必定拿了东西交换，否则雍州不会冒险蹚这趟浑水。”

“那个姓文的确实狡猾，狡兔有三窟，他至少九窟。”

勿空纳闷不已，“可他到底图什么？他一世家公子，才名远扬，出身高贵，为何要陷害韩家，为此不惜背叛整个家族？”

“他要的不是才名，是功名，记在史册的千秋功名。”

秦观月想到自己暗中查到的东西和文三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文家是书香世家，自视清高，不许子孙入仕，这么多年在朝中也只有一位翰林作依傍，但文三想入仕途，还要位极人臣。放眼大羲历代，也只有钦天鉴的祖师爷，那位帮开国帝王打江山夺皇位的袁钧能比得上。”

“他想效仿袁钧，扶持越闻天夺皇位？”勿空先是一惊，随即不屑嗤道，“他还真敢想，把自己比肩袁钧。”

秦观月开口，“他有没有这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满腹野心且不择手段的人不能留在越闻天身边。”

“但我们不知道文三和越闻天做了什么交易。”勿空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她，“要不……你写封信去雍州？”

秦观月手指微颤，缓缓攥紧，“……既然如此重要，殿下要如何帮我拿到解药？想来陛下可不会因为殿下是太子，就将这解药拿出来的。”

当晚，秦观月刚喝了药正准备吃晚饭，门外有人来访。

秦观月倏然回头看向他，目光深邃，“希望殿下不是在哄我。”

“殿下的意思是，太子妃之死与殿下无关？”秦观月问。

秦观月将桌案上的一封书信往前推了推，那是一封很普通的信，只有一个落款【甲子六羽】，但背后封的火漆上的纹却是一根翎羽。

“不敢。”宁辰忍着断臂的痛楚，勉强露出一丝笑来，“帝师有所不知，大羲历任帝王都有一处私库，私库唯有皇帝持玉玺能进，里面放着宁氏皇族的传承，掌中莲的解药就在其中。”

片刻后，秦观月坐在亭中的石桌前，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披风中的人走到她跟前。

秦观月起身走出凉亭，遥望着头顶的弦月，“自古以来，没几个人能抵抗对权力的欲望。”

“太子只是一柄剑，持剑者另有其人。他身后有多少人的利益，就有多大的底牌。”

管家应了，转身去回话了。

“殿下何出此言？赔的又是哪门子罪？”

勿空微讶，面露深思，“他居然暗中藏有这么强兵力……这太子还真不能小看。”

秦观月打开看了眼，神色微顿，“让他进来。”

秦观月抬眸看他，似笑非笑，“这番话是谁教殿下说的？”

“不必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已经是咬牙切齿的模样，秦观月视若无睹，只淡淡看着他。

“是。”

“此事都已过去，殿下趁夜色来访，应该还有别的要事吧。”

“自然有！”他有些难掩的激动，“帝师身居百官之首，是父皇的心腹，亦是第一学宫的继承人，帝师之言，可取信天下人，也可取信文武百官。”

秦观月神色冷淡，“太子重伤，该在府中卧床休息，怎的大晚上来我这帝师府了？”

“答应得太容易反而不好，先等等。等他急了，自己就忍不住了，到时就会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秦观月坐在桌案后，铺纸拿笔，提笔写字，“在这之前，你得先帮我送封信。”

秦观月神色平静，“我谁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