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一怔,正犹豫之时,便听她开口道,“夜色已深,殿下先回吧。”
待人走后,凉亭上翻身跳下来一个人,正是勿空。
秦观月看着他脸上的哀婉懊丧,一边转过身一边将手中的那封信拍在桌上,那信上只有三个字,【掌中莲】。
“还请帝师屏退左右。”那人开口,声音沙哑虚弱。
“甲子六羽的名头足以吸引来五国的顶尖高手,届时会有有求而来的高手去争着取文三的人头。”萧声看向她,“不过你这么做不怕得罪雍州吗?”
管家低声说了几句,秦观月轻笑了声,拿起碗筷,“说我奉命闭门自省,不见客。”
宁辰目光陈恳地望着她,“帝师明鉴,令仪怎么说也是镇威侯之女,父皇证婚的太子妃,本宫纵是再不喜她,也不会对她下死手,此事是因为韩小侯爷入狱,令仪担心唯一的弟弟,便央求本宫徇私救下她弟弟,但韩征威杀的护国公的独孙,本宫怎敢徇私?”
勿空跟上她的脚步,一路进了书房,“那你要答应吗?”
他瞥了眼太子离开的方向,淡淡开口,“就算羽林卫不在京中,也还有京兆府兵和四门禁军、南北巡安司、东西治安司,大内侍卫,他难道想就凭凌云骑翻身上位?”
“本宫的伤已经好了不少,故而特来向帝师赔罪。”
宁辰听见“太子”二字,脸上肌肉一颤,连笑容都无法保持,“我如今这太子之位不过是空中楼阁水中月罢了,只看父皇哪日便用一个野种将我换了!”
宁辰左手按住残疾的右臂,向眼前人低头躬下身去,“韩家一事牵连帝师被夺兵权,停职府中,是本宫的不是,是本宫没有安抚好太子妃,才令她自杀——”
宁辰对上她冷冽的眸子缓缓冷静下来,缓缓道,“本宫若只是太子,自然无法为帝师拿到这解药,但本宫若是……”
他还想再劝说,却已经被前来的萧声拦开了。
“帝师……”宁辰说话间脸上肌肉一颤,似乎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秦观月示意妙妙和萧声退下,那人才摘下头上的帽兜,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正是一段时间未露面的太子宁辰。
宁辰讪讪道,“那……本宫便先告辞了。”
萧声斜了他一眼,勿空立刻道,“我知道你们闹翻了,但你这不是刚把韩征威送过去了么,他身上那个东西难道还不能让他跟你做个交易?”
“这大晚上的,谁啊?”妙妙问。
他在秦观月对面坐了下去,“帝师于本宫有恩,本宫时刻想报答帝师,也心知帝师一直受掌中莲之苦,故而一直暗中打探,如今终于有了下落。”
秦观月指尖微动,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停职府中,四门禁军令也被夺去,还有能帮得上殿下的?”
“以甲子六羽的名义挂上占羽阁悬赏榜单,报酬是甲子六羽的一个人情,悬赏京城文氏一族文昴歌的人头,先到先得,不限名额。”
不多久,管家又匆匆而来,这次手上拿着一封信,“来客说请大人看完这信,再行决断。”
勿空面露惊愕,一边接过信一边叹道,“乖乖,这是真的触你逆鳞了,竟然用这么狠的招。”
宁辰一眼瞥见桌上的药碗,心中定了定,“自然。”
“故而本宫便拒绝了她,她一气之下便自缢了。”他哀叹一声,“都是本宫的不是,本宫该好好与她说的,不该那般断然拒绝……”
“当然不会,他虽不多聪明,但也不是傻子,他身后那谋士也不是傻子。”秦观月十指指尖相触,又缓缓蜷起,“他是在暗示我,他有兵力,足以与禁军相抗,但还缺三分必胜把握。”
勿空问,“送给谁?”
秦观月两行字写完搁了笔,轻轻吹了吹后折起放在信封中交给了他,“龙泉寝殿,宁昭。”
勿空接过信,低头看了眼,那信封上面写着两个字。
【宫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