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赵无陵,却是轻描淡写地回道:“多谢好意,酒就不必送了,本侯不喜饮酒,既是来送东西的,将东西交与本侯就是。”
“给。”
覃风倒是不拖沓,直接掏出一个木盒子递了过去,赵无陵伸手接过,瞧也不瞧便放到一旁去了。
“您不检查检查?”覃风提醒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被窃的道理。”
覃风撇了撇嘴:“噢。”
炭火噼啪响着,他抱着酒坛子后退了半步,环顾四周后,便转身往外走去,还未走出两步。
“竟是下雪了。”
听得赵无陵的话,他回头去瞧,窗外一片昏暗,蹁跹而至的雪泛着白光,点缀了寒凉孤寂的夜色。
不由叹道:“下雪了,一年又要过去,真快啊……”
又是一阵噼啪作响,他回过神来,目光撞上那双深不见底的褐眸,对方好似在打量着他。
他当下便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小侯爷误会了,我并非要走,我是想着,既然您现在不想喝,我就找个地方把这酒放下,这不,那边刚好有一矮桌,怪宽敞的。”
“呵。”
赵无陵忽地哂笑:“是去是留,与本侯何干。”
覃风是个能屈能伸的,哄哄他也无妨:“是是是,是我执意留下来,还请小侯爷大发慈悲,容我在这烤烤火,等雪停了我再走。”
说着便赶忙放下酒坛子,转而挨着赵无陵坐下,屁股刚沾着毡毯,怀里便多了一个手炉。
“多谢小侯爷怜爱。”
他也不客气,捧在手里暖和自个儿,赵无陵起身关了窗,屋内瞬间没了凉气。
瞧不见雪,覃风难免觉得有几分失落:“这可是今年的初雪,小侯爷不多瞧两眼?”
“倒是不必,去年瞧够了。”
“……”
覃风吃瘪,挑了挑眉,不再自讨没趣。
二人无言,赵无陵煮了茶,倒了一杯递过去,覃风捧在手心吹去热气,赵无陵凝着他的小动作,眸色深深。
“抱着个酒坛子,不从正门进来,偷偷摸摸翻墙而来,成何体统,也不怕摔了。”
覃风抬起头来,想了想,说道:“走正门还得通报,太麻烦了,所幸就鬼祟了些。”
“呵,亏你说得出口。”
虽是语气不好,却瞧不出一丝怪罪,覃风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我非正统君子,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再者说,若不是我翻墙进来,岂不是没机会与小侯爷您同见初雪。”
赵无陵神色复杂地打量他,忽而无奈失笑,捏紧了拳频频叹气。
“一个女儿家,怎么学得跟个浪荡公子似的,油腔滑调!”
“管他男儿家女儿家,让人开心的都是好人家。”
覃风从袖中拿出一颗夜明珠来,色泽透亮清润,堪堪送到赵无陵面前。
“上回说好的报答,是我有错在先,只不过,那玉佩确实不能给你,这夜明珠是我特意到一品行找林掌柜替我寻的,不比那劳什子玉佩差。”
赵无陵接过夜明珠,细细打量起来,色泽透亮清润,的确是个难得的宝贝物件。
忽而,他吩咐道:“来人,将毕月乌取来。”
门外应了声,脚步声便走远了。
许久不曾听过毕月乌,覃风一时有些愣神,赵无陵却是说道:“你此前为了见毕月乌,甘愿打赌弄得一身狼狈,可惜后来你睡着了不曾多看两眼,今夜想起来,便拿来给你细细看看。”
覃风暗暗腹诽,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