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覃二公子风流倜傥,乃是洒脱得很,在他面前,徐叔睿稍有拘谨。
反观覃风,已然攀上他的肩膀,熟稔地说起了话。
“小侯爷要取回甚东西,派个小厮前来知会一声就是,何须让徐兄你亲自跑一趟。”
“兄长既发话让我来,自有他的道理。”
覃风扬了扬眉,徐叔睿如今也能听得懂好赖话,学会应付人了。
他笑了笑,道:“说得也是,想必是什么重要的物件,不过天色还早,我近日得了几坛好酒,徐兄不嫌弃的话,可共饮几杯。”
一口一个亲昵的徐兄,徐叔睿心里乐开了,他早就想与覃风结识,先是因为与何琏浒不对付,生怕被拒,后又因为兄长与父亲的严厉看管,只好打消了亲近的念头。
如今覃风主动,倒叫他有了契机,若是父亲怪罪下来,他也有个好端端的说辞。
“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覃兄相邀。”
覃风摆了摆手:“诶,都是兄弟个儿,何必这么客气,往后想找人说话喝酒解闷,自来找我就是。”
“当真?”
徐叔睿没来由地格外欢喜覃家这位二公子,听他这般说,双眸亮如夜星。
覃风微微颔首:“我今日还未喝醉酒,自然是真的。”
徐叔睿猛地拍掌,高兴不已。
外头风大,覃风将他引到自己小院里,生了炭火取暖,唤了个丫鬟来温酒伺候。
褪去氅衣,覃风便试探地问道:“说来,有阵子没见到赵小侯爷,可是还好着呢?”
因着喜上心头,徐叔睿没了防备,不做多想回道:“好着的,前段时间兄长出了趟远门,莫说覃兄,我也极少见到兄长。”
“噢?”
覃风检查酒时,顺口又说道:“巧了,我也出了趟远门,这几日刚回京来,可知小侯爷去了什么地方?兴许,是同一处呢。”
“覃兄也出去了?”
“是,别城有一老友,生了病,我去探病。”
“原来如此,只不过,兄长倒是没提起去了何处,覃兄你是知道的,我兄长的性格,怎会与我说这些。”
“是吗。”
覃风了然地点点头,转身坐了过去,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入夜后,外头凉嗖嗖的,隐隐有飘雪的征兆,听见下头的动静,赵无陵稍稍睨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吩咐道:“去把人请上来。”
“是。”
韩亦下楼去,一股酒气由远及近,伴随着呼啸的冷风扑面而来。
他抬手嫌弃地挥了挥:“我当是哪个醉汉闯了进来,原来是覃二公子,二公子可要当心脚下,天寒地冻的,摔上一跤可就麻烦了。”
覃风怀里抱着一坛子酒,步履稳健地朝他走去去。
“多谢韩公子关心,今夜徐小公子在我府上吃醉了酒,当真是腿脚不便动弹不得了,便麻烦我来给你家公子送东西。”
“东西呢?”
韩亦盯着那坛子酒,明显不信他的鬼话。
覃风轻蔑地笑了笑,毫不客气道:“韩公子,倘若方才我没听错的话,你家公子是让你来请我上去的,不是叫你来盘问我的。”
韩亦瞬间变了脸,公子说话时在楼上,他是如何听见的?!
覃风却懒得理会,越过他身侧,径直上得楼上去,韩亦回过神跟上去,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
炉子旁,赵无陵还是那般端端正正的派头,瞧得覃风太阳穴突突地疼,想来还恼着他呢。
咧开嘴笑盈盈地上山去,奉上怀里那坛子酒,主动讲和:“小侯爷,您晚上好啊,这是我近日得来的好酒,特意送来讨好讨好您。”
韩亦实在见不得他这副做派,冷哼一声便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