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团乱麻!
陆衡皱起眉来,“不管怎么说,如今晋武侯的证词已可证明当年宁王确实是被冤枉,宁王谋逆之案如今已是明朗,这便是天大的好事了,不是吗?”
言徵点点头,脸上终于显出一丝笑影儿,“是啊!总归是好事。那便这样吧,咱们略作休整,一会儿一起进宫向陛下复命。”
陆衡自是没有二话。
晏晚晚回了春织阁几日,总觉得骨头都被养懒了。
这一日也是一样,午饭后便去睡了一觉,睡了个饱,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外头隐约有些动静,她从窗户望出去,就瞧见了林刚正争着要帮坠儿拎水桶。
拎完水后,坠儿跟他道谢,他也不说话,只是红着脸看着坠儿,用力摇了摇头,好半晌才憋了一句,“不客气!你……你当初也帮过我。”话落,人已经转身跑走了。
坠儿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欸”了一声。
晏晚晚踱了出去,走到她身后,与她一同看着林刚跑走的背影,“你什么时候帮过他了?”
坠儿却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以为我们才认识。”
显然不是。晏晚晚叹了一声,果然,这世间哪儿来那么多毫无缘由的感情?爱也好,恨也罢……想到这儿,她目下闪了闪,便是脚跟一旋,往外走。
她是有正事儿找他好吧?只是不等这话说出口,她心中莫名有些发虚,好吧,她似乎、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儿想他。
文公见得两人,脸上是和煦的笑,冲着他们淡淡点了个头,便是又继续迈步往御书房方向而去。
等到从御书房出来时,外边天色昏暗,雨下得更大了两分,天幕黑压压的,迎面冷风紧,竟好似要下雪一般。
易显德赶上前来,让两个小内侍给他们撑伞。
许是晏晚晚的目光太专注了些,竟是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蓦地就是抬眼看了过来。
到得宫外,上了马,这伞是没有用处了。陆衡皱了皱眉道,“你要直接回春和坊吧?回去后,泡个热水澡。到底是入冬了,这雨寒气重,可别大意着了凉。”陆衡已经习惯了,诏狱接连审讯三日,言徵只怕已是归心似箭。
“见是要见的,得先换身行头。在诏狱待了三个日夜,这浑身上下的味道,我怕熏着我娘子。”言徵一边说着,一边已是打马疾行而去。
“掌柜的去哪儿?”坠儿在她身后急道,“你可别跑远了,方才瑞杉来过,说一会儿言先生会来接你。”
陆衡惊讶不已,“你不急着去见弟妹?”
言、陆二人看着他进了御书房的宫门,收回视线,继续往宫外而去。
言徵倏然一笑,便是缓步踏廊而来。
晏晚晚的脚步猝然一停,转头往坠儿看来,“言雪庵今天要回来了?”
陆衡道一声“不用了”,只取了一把伞,撑开,遮在了言徵头顶。兄弟二人便是并肩而行,因在宫中,也没有说话,只双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