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徵与陆衡都是脚步一缓,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言徵朝着对方拱手一揖,陆衡撑着伞,只是跟着弯腰弓身,“见过文公。”
出乎意料的,言徵却是道,“先回衙署。”
坠儿看着她的背影,倏然一笑,“口是心非!”
晏晚晚已是起身迎到了门边,瞪了一眼小丫头,道一声“就你话多”,目光转向言徵时,便带了笑,“直接从衙署过来的?还是已经回过家了?用过饭不曾?”
到得屋前,坠儿已经殷勤地替他打起帘子,笑着打趣道,“言先生,得亏您来了。要再晚些,我都担心我家掌柜的这脖子都要伸长,收不回来了。”说着朝晏晚晚一眨眼睛。
两人进宫复命,自然是审出了个结果。
对上坠儿贼笑的眼,她却是哼了一声道,“黄毛丫头懂个什么?躲开些!”说罢,便是转身往绣房的方向而去,脚步匆匆,她做的冬衣还差点儿才能收尾,得抓紧些。
他身后,猝不及防又被塞了一口狗粮的陆衡无语半晌,叹了一声腹诽道,不愧是他言雪庵,整个一妻奴啊!
用过晚膳,天都快黑了,晏晚晚坐在窗边,不时抬头看着窗外天色。窗外雨声淅沥,天色也越发黑了,晏晚晚的眉心渐渐蹙了起来,越攒越紧。
直到听着院门轻启,有人喊了声“言先生”,她眼睛才亮了亮。抬起眼来,往院门处看去,果真瞧见言徵一身水墨色的宽袖道袍,乌发半束,以木簪轻挽,撑着一把竹青色的油纸伞迈进院门,轻笑着与那两个伙计说了两句,便是收了伞,跨步上了长廊,整个人清雅得恍似携了满身江南的烟雨。
两道视线撞在一起,晏晚晚耳根有些发热,却并未收回视线,仍是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直接从衙署过来的,本是打算将你接了回家再用膳,可没想到耽搁了点儿功夫,都这么晚了。”言徵自踏进屋里,一双眼睛便是胶着在晏晚晚身上,不错眼地盯着。
言徵与陆衡进宫后,便被叫至御书房。殿内除了延和帝外,陆远宗也在。延和帝一抬手,易显德就退到了门外,亲自守着,延和帝肃穆着一张脸,望向言、陆二人,“审得如何了?”
走了没一会儿,前头迎面走来两道身影,一个是撑伞的内侍,伞下是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文公。
言徵拱了拱手,便将从晋武侯那儿问出的,一一道与延和帝。
“很显然是的。”坠儿贼兮兮地瞄着晏晚晚,笑道,“原来刚才掌柜的着急忙慌是想要去见言先生啊!怎么?几天不见,是不是想得厉害了?”
“今年的冬天怕是要来得早了。”陆衡看着天,感叹了一句。
这样的天气,文公居然也进宫了。
坠儿没眼看地与缃叶对望一眼,两人很是识趣地避了开来。
晏晚晚倒全然没在意她们,闻言眉尖蹙了蹙道,“你该不会连午膳也没用吧?”
言徵笑容微敛,没有回话,望着她的目光添了两分楚楚。
晏晚晚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回去后再用有些晚了,正好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他们给留了菜的,就还在灶上温着,你等等,我去端来。”
“我与你一起去。”言徵却是牵了她的手,两人一道出了门,往厨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