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和老林在一起是因为感情，不是钱，你会相信吗？”谈女士的眼眶微红，林晓贴心的递过了纸巾，轻轻安抚着母亲。谈女士缓缓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

她吸了口气，继续说，“只不过，我们的关系和道德有冲突，为世间所不容。”

“林先生考虑过离婚吗？”米勒说。人有所图，必有所动。

“他这样的身份，离婚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要求过老林离婚。”

“听说，林先生想把大部分的财产留给你们母子，是这样吗？”谈判中，关注诉求，比关注理由重要。因为执行的是谈判结果，而非过程。

“是的。”谈女士又哭了起来，“这也是老林的心愿”

不知为何，米勒总感觉她的语言表达和身体感受不协调，和她的沟通就像一场慢性的炎症。

情感是对环境最有力的标记。随着悲伤、痛苦、快乐、遗憾内容的表述，身体也应该表达出同步的情绪。然而，谈女士就像个稳定运行的机器，心率、血压、瞳孔，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化。她太冷静了，犹如时间的黑洞。

米勒转向林晓，继续问到，“是吗？”

“我也不知道，是妈跟我说的。”

“你有多久没有见到林先生了呢？”米勒进一步追问。

“上个星期，还去医院看了我爸。”

“单独，还是有旁人在？”

“就我和他。”

“他有没有跟你说要把大部分财产留给你了。”

“我们没有讨论这个问题。”林晓回答。

“两位，希望我们做什么呢？”口袋越来越深了，米勒问谈女士母子。

林晓没有说话，谈女士说，“我只是希望老林的最后的要求能被善待。”

“我们有机会见到林先生吗？”米勒看着林晓。目前看来，这场至少涉及三方的谈判，米勒掌握的信息并不完整。

“我爸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在特护病房里，随时可能……”林晓十分为难。

——

豪斯开着车。

米勒坐在副驾驶上，穿越信息的泡沫，穿越情绪的喧嚣，穿越单向度的价值站位，在默默复盘。

他第一次遭遇像谈女士这样的人。她的内心就像一片被冰雪覆盖的荒原。米勒透过自己内心的镜子，反射不出任何有意义的景象。谈女士没有情绪，或者说，她也不在乎别人的感觉。她所表现出来的爱怜与痛苦，不过是智商操控下的演出。就像ameca，她是一个挣脱灵魂枷锁的人形机器人。

“大米，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豪斯问道。

“我们要接这个案子吗？”米勒第一次由于未知，想要退缩。

关于我的故事，还是听我的版本好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