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转头看她,片晌,把手递过去。
眼里,覆满了坚定。
“你家时医生情绪不对,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
“笙笙。”
他眼里,细看,有浅浅的波澜,惴惴不安地看着她,他说:“你要是想见我,我就去找你。”
“你住口!”温书华压着声音打断她,根本听不下去,“别再说了,我一句都不会信。”
刚从别墅出来的温书华见到这一幕,登时失声尖叫:“不要!”她捂住嘴,惊恐万状,“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伤害我女儿?”
“时瑾——”
他说:“让开。”
姜九笙呼吸急促,眼角几乎有泪溢出来:“时瑾,停下来,伤口裂开了。”
姜九笙被迫仰起头,腰被紧紧勒住,她动不了,任时瑾的唇舌搅乱她的呼吸:“时瑾——”
姜九笙眉头紧锁:“时瑾。”
“有没有请帖——”
姜锦禹沉默,低头不语。
她爷爷曾经说过,秦家十一个孩子,老六时瑾是最狠的一个,也是手段最为暴戾的一个。
温诗好嗤笑:“我早晚会让你看清楚,他们姓姜的,没一个好东西,全是狼心狗肺的杀人犯!”
她便沉默了,只是看着他,全盘接受他的怒火。
是个模样普通的男人,面相有些狠,却面无表情,挡住了路:“这是我们秦家的六少。”
时瑾抬眼,目色比冬日的月色还要冷,一句周旋都没有,他问:“姜九笙在哪?”
她没作声。
保安醒了醒神,打起了精神头:“你不可以进去。”今天温家有酒宴,为避免鱼龙混杂,没有请帖,谢绝访客。
少年总是沉静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她,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别来温家。”
“住手。”是温家的二小姐温书甯,她从屋里走出来,极力维持镇定,目光紧紧盯着时瑾手里已经染红了的酒瓶子,“有什么事都可以谈,若是伤了人命,我温家绝不会罢休。”
离了几米的距离,时瑾大步上前,他伸手,用染了血的手,紧紧拽住她:“下次,”他声音紧绷,微微颤着,“下次,你再这样不听话,我一定把你关起来。”
时瑾却置若罔闻,抱着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身后,姜锦禹在喊她。
他有。
她上前,受宠若惊的语气:“秦六少怎么来了?”
毫无预兆,尖锐的瓶口刺入皮肉,血瞬间涌了出来。
他手上有伤,不能胡来。
姜九笙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少年站在门口,地上有孤独的影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姐姐。”
“你对她做了什么?”
姜锦禹抬脚就要跟上去,温书华一把拖住他,眼里全是心有余悸的惶恐不安:“锦禹,不要去,不要惹怒他。”她红着眼,吓得不轻,“妈妈求你了,让她走。”
他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姐姐,你只要记住,”他郑重其事地说,“你很好,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才一开口,时瑾就打断了:“笙笙,你别说话,”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极力克制隐忍着,“我不想吓到你。”
姜九笙唯一能确定的是,少年沧桑的眼眸里,一定藏了伤。
姜九笙是被时瑾抱出车里的,他用外套遮住了她的脸,莫冰追上去,趁时瑾命令酒店经理清出一层楼的空档,给姜九笙留了一句话。
这才是时瑾,性本恶。
时瑾一言不发,目光紧紧盯着她,他眼里,有熊熊火光。
“他会伤害我姐姐。”姜锦禹沉寂的眸里,似有惊涛骇浪。
不爱说话的孩子,在姜九笙面前,却唠唠叨叨的,年少老成得像个大人。
温书华难以置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书华被激得理智荡然无存,狠狠一巴掌打过去,痛心疾首:“我怎么生出了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女儿。”
“笙笙。”
温诗好蓦然怔住,不待她开口,尖锐的瓶口已经抵在了她喉咙。
她的电话断掉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整整四个小时,够了,足够把他逼疯,把他体内所有潜藏的暴戾与极端全部唤醒。
她顶了顶腮迅速红肿的腮帮子,捂着半边脸冷笑,反唇相讥:“我再冷血无情,也比不上你的那个姘头。”
她一步一步,走近他,目光落在他手上,那样白皙如玉的手,沾了血,抬头,语气带着安抚的平静,她说:“时瑾,不要伤人性命。”
时瑾熟视无睹,剔透白皙的手指微微收紧,手背泛青,隐隐可见筋脉。
秦中神经紧绷,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六少,请您三思,”完全不见气氛缓和,秦中只能搬出救星,“姜小姐还在温家。”
“姐姐。”
长睫忽然敛下,他走近两步,什么都没说,从未撤走的酒桌上拿了酒瓶,咣地砸碎了,瓶内剩余的红酒溅落。
一身反骨,她眼里全是憎恶与愤恨。
时瑾贴着她的唇,重重喘息着:“笙笙,我要你。”他低头,埋在她脖颈里,啃咬摩挲,他哑着嗓音说,“我现在就要你。”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姜九笙。
一句话,杀气腾腾。
时瑾埋头在她身上轻咬,说:“轻不了。”
“我、我——”
她迟疑不决了很久:“因为我们父亲吗?”
“咣——”
温诗好不甘示弱,目光如炬地直视温书华的眼睛:“妈,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姜民昌吗?”
“砰。”
温书华站在门口,怔怔出神,八年了,他终于会笑了……
她听温诗好说过,锦禹是八年前患上了自闭症,在父亲去世后,那时候,锦禹才八岁,到底是怎么样的过往,让这么小的孩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沉了沉语调,说:“松手。”
已过十点,月上高楼,在天空悬了一轮朦胧的光晕。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全是血,
时瑾没说话,把外套口袋里干净的手帕给她。
那个杀生予夺都不会眨眼的男人,为了姜九笙,可以杀人如麻成疯成魔,为了她,也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是玩命啊!
说完,她负气离开。
“时瑾。”
一个姜九笙,就能把他彻底击溃。
一句话,抖得不成样子,她惊恐到根本说不完整话,脸上脖子上全是汗。
温书华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你说什么?”
几乎同时,温诗好身体瘫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浑身冷汗淋漓,她大口喘息。
她的母亲,糊涂了十几年了。
他生气了,气她去了温家,也有惶恐,怕她不能安然出来,她都懂,只是,温家一行,她不可避免,早晚而已。
“……”
蚀骨沉沦,房间里灯光昏黄,浓烈的味道里,有重重血腥气。她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久。
下一章,笙笙要哭了,被时瑾弄哭……
关于袖扣,淡定,后面会解释,莫冰也会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