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观地自我评价:“我抽烟喝酒还打架。”
直到被靳方林拽回房间,厉冉冉都还没回过神来。
谢荡闷声嗯了句,喉咙像被什么哽着,声音艰涩:“我不遗憾,也不怨愤,就是有点后悔。”
他往后仰了一些,看她眼睛:“笙笙,你介意婚前性。行为吗?”
真是个眉眼里都藏了精致的男人。
厉冉冉难以置信,愣了十秒,手一抖,抽抽了两下,她惨叫:“哎呀,我被筷子夹到了手,动不了了!”
时瑾对莫冰一如既往地礼貌疏离:“能否帮忙去前台要一些外伤包扎的药物?”
年夜饭前,谢荡跑来书房,突然很认真地喊了他一声爸。
“嗯?”
姜九笙走时,谢荡对她说:“明年再来,记得还我红包。”
时瑾拂了拂她额前的发,别在耳后,嗓音低低的,说:“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但我需要知道你的态度。”
骗鬼呢。
“那个女的,”谢荡指了指脑子,眼神嫌恶,“这里面有坑。”还是深坑!
秦中收了收嗓门,说:“人已经扣下了。”
莫冰不过问了,转身去前台,她前脚刚走,厉冉冉和靳方林后脚就来了,因为是酒店vip顶楼,又三更半夜,也不担心跟拍,厉冉冉手上还戴着一次性的手套,抓着一只虾就来了。
风吹云散,上弦月圆。
谢大师安慰:“你回来拉给汤圆听,就当笙笙听过了。”说到这,谢大师又添了一句,“你不知道,汤圆不晓得是不是被我的琴声耳濡目染了,现在都听得懂三重奏了,音乐一响,它就摇头摆尾。”
她反问:“怎么了?”
靳方林:“……”
这是亲爹!
忆及此处,谢大师叹了一声,说:“汤圆,以后对你荡哥好点。”
想动手,想见血,想给她开膛破肚……可是不可以,笙笙不喜欢。
时瑾抬手,刚放在她腰上,顿了一下,问:“可以抱着你睡吗?”
“待会地别忘了给笙笙红包。”
凌晨两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只响了一下,时瑾便睁开了眼睛,起身,接了电话。
靳方林好笑,挑眉:“错哪了?”
莫冰:“……”
谢大师几乎听完眼睛就热了。
时瑾唇角不禁微扬,眼里星辰顿时灼灼生辉,不知道是因为打架,还是受伤,他一路都愁眉不展的。
姜九笙迷迷糊糊胡思乱想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时瑾回眸,盯着那扇门,唇角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她竟生出一种老乡见老乡的惆怅感来,她笙爷老公真厉害,粉丝遍布天下,颜值还高,而且死忠,自豪感油然而生。
得,又出去打架了。
姜九笙说:“散步。”
她家笙笙啊,别提多随性懒散,朋友没几个,社交圈几乎没有,一个公众人物过得像她那样独来独往也没谁了,何况,几百年不开的铁树突然就结果了……
还是浅笑安然的样子,好看得不像话。
汤圆:“嗷呜!”
——自己找的,哭着也要宠下去。
谢大师有点惆怅:“不说了,我去把那两坛酒倒给狗喝。”
谢大师挂了电话。
姜九笙不置可否。
时瑾拉住她:“不用麻烦人家。”
谢荡几乎条件反射:“不准倒!”脱口而出后,又立马解释,“倒了可惜了。”
谢荡眉头皱得更紧,大抵没睡好,脸色不太好,郑重提醒姜九笙:“小心点。”
“睡吧。”
时瑾停顿了很久,似乎在想怎么措辞。
时瑾颔首,叮嘱:“晚饭要记得吃。”把姜九笙的包递给助手小乔,小乔低着头接过去,始终垂着眼,看不到神色。
就没有然后了,时瑾抱着她,拍她的背,轻声哄她睡觉,除此之外,睡颜好看,睡相极好,没有半点逾矩。
谢荡笑得眉眼漂亮,求他似的:“爸,你对笙笙好点,她家人对她不亲近,你就多疼疼她,我不会吃醋的。”
姜九笙抬头,额头刚好抵在时瑾下巴:“嗯?”
姜九笙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时瑾似笑非笑地看她,她立马往被子里钻了钻。
还以为顶多是预备,居然上岗了!
时瑾几乎立马起来,开了灯,走过去:“怎么了?”
苏倾和徐青久和谢荡:“……”
微微沙哑的烟酒嗓,唱着又狠又野的摇滚乐,灯光,掌声,还有舞台中央的女人,长发随意散着,背着木吉他,冷艳又慵懒的半眯着眸,身体随性摆动,将一首热闹的歌唱到极致,唱到喧嚣。
“是网上那个外科小哥哥。”
他谢暮舟的儿子,谁不宠着惯着,这世上,就只有谢家的弟子十三,能让他捧在心尖上疼到大的宝贝儿子黯然失意。
姜九笙把包扎得很严实的手递到他面前,正言厉色:“可我还要洗澡啊。”
诶,藏了那么久那么深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一下子全掏出来,若真一点不剩了,人估计也空了。
他解释道:“我可以睡沙发。”
“莫冰没有订到房间,你睡我这,我去和她挤。”说着,她便去收拾东西。
他笑了笑,点头:“好。”
姜九笙便把时瑾牵进了房间,她先上去,钻进里侧的位置,然后躺平,端端正正地一动不动,直到身侧的被子被掀开,时瑾睡了进来,与她隔着半个人的距离,没有半分逾越,面向她侧卧着,掖了掖她的被角。
“知道了知道了。”谈墨宝嘿嘿一笑,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大方地不计较,“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并且善意地安慰,“没事,人还是要有梦想的。”
那边,谈墨宝跟老公表白完,蹦跶着去房间去拿特地定制的应援牌,要早早入场去给老公疯狂打call,一蹦一跳哼着歌,猛一抬头,发现不远处一双眼正盯着她。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赖,相思入骨,岁月不如故。
她低头,弱弱地:“不该撤了屏保上你的照片。”
时瑾把手绕到她颈后,她便抬头,枕着他的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她想了想,听了时瑾的。沙发不算小,不过时瑾腿太长,显得有些拥挤。
她握着他掌心,往他那边滚了滚。
然后一张灵气漂亮的小脸就从电梯缝里露出来,是谈墨宝,松开手,比了个心,大喊:“笙笙,加油!”
他蹲在她膝盖前,仰头看坐在沙发上的姜九笙。
电话那边,汤圆那只二哈汪了一声。
他轻笑,顺着她刚才的话:“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洗。”
自从把她家这个骗到手,就没让洗过衣服。
他不明其意,回答:“不介意。”
晚上七点半整,常宁体育馆,thenine三巡演唱会准时拉开帷幕,舞台灯光亮起,前奏一进来,五万人次的体育馆内瞬间人声鼎沸,尖叫声此起彼伏。
厉冉冉脑袋立马耷拉,秒怂:“我错了。”
谢荡磨磨后槽牙,没睡好,眼里有血丝,这会儿气得眼睛更红了:“我脑袋就是她砸的。”
时瑾微怔。
她愣住。
眼泪本来要冲出来的谢荡:“……”
“我先过去了。”
完了!嘚瑟过头了。
“疼不疼?”
那一年,谢荡陪姜九笙一起守了岁,他给了她一个很大的红包。
谈墨宝恍然大悟,懂了:“哦,知道了。”她咧嘴笑了笑,非常友好地说,“原来老兄你也是笙爷的脑残老婆粉啊。”
靳方林端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抬正了,压了压嘴角:“还有呢?”
谢荡把声音压着,低低沉沉的:“爸,笙笙喜欢别人了。”
时瑾看着她,笑了笑。
她说:“好,会给你包个大的。”
“那我喝了?”
“后悔什么?”
他目光专注,黑白分明的瞳,没有一点杂质。
点了一卷烟,谢大师抽了几口,沉默很久才开口:“儿子,别遗憾,也别怨愤,很多东西,很多人,喜欢过就够了。”
她搂住时瑾的脖子,想亲他,时瑾便配合着俯身凑过去。
漂亮男人眸色忽然暗了暗,嗓音微沉:“我是她男朋友。”
谢大师察觉出不对了:“怎么了?荡荡。”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是不是笙笙怎么了?”
姜九笙应:“好。”
当然,莫冰的原话还有另一半,她身上还有大部分女人没有的优点,随性洒脱,重情重义,不斤斤计较,也不菩萨心肠,若是出生于古代,定是个既可以纵情山水又可以指点江山的风流人物。
主唱兼主音吉他,都是姜九笙。
五万粉丝疯狂呐喊,果然,笙爷堪当得起一声爷。
一首歌罢,音乐歇了,掌声与尖叫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姜九笙调了调麦,站在舞台的最前面,用沙哑又磁性的嗓音向体育馆里的五万歌迷问候,一贯的简单:“大家好。”微停顿,她自我介绍,“我是主唱,姜九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