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浑浑噩噩,清晨醒来,看着身侧空空的床铺,锦鱼有些失落。
昨夜如梦。
鲜如梦,掌声如梦,人如梦。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于妈说,欢场是最容易做梦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梦醒的地方。
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只是如此短暂。
到底,她出身于青楼,是一个低贱的女人,虽然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就如高天的流云,位居高处,轻盈洁白,来去自如,她只能仰视他。
梦醒来,她依然要在这桃院里生存,不同的是,有了昨夜的烙印,心里放进了一个他。
几片零落的黄叶从窗前飘过,今年秋天来得如此清而静。
明珠睡到日上三竿,悠悠醒转来,发现房间陌生,床也不是她平时睡觉的床。努力绞绞脑汁回放昨天的记忆,魁大赛,落锤拍卖,溜进厨房喝酒,永琰意味深邃的笑脸,耻辱的昨天一股脑冲击着她,她记得她好像喝醉了,和他对饮,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她终究是把自己卖出去了,看了看床榻边脱下放好的衣服,不会已经迷迷糊糊连身都献了吧,早知道,就不喝酒了。钱都交给于妈,真是不划算,要是这样,还得找他赔偿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初夜补偿费......
明珠睡眼惺忪地走出房去,看见锦鱼斜倚在长廊边,任秋风吹拂长发,对着满地飘落的落叶发呆。
“锦鱼,黄公子呢?”
“走了?”
两个黄公子一夜风流而后烟消云散,男人难道都如此薄情寡义,得到了女人最宝贵的一切后一走了之。明珠有些愤愤不平。
于妈走来,看着锦鱼和明珠就像看着两颗摇钱树,眼睛里都是叮当作响转圈的金钱,很是欢喜:“百年难遇岁朝春,三世修来一宿缘。锦鱼,昨夜那位公子待你可好?”
锦鱼沉默不语,微微点了点头。
于妈道:“女人都很看重自己的第一次,妈妈懂得,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献身,只是我见那兄弟俩出身定然不凡,凡事不可强求啊,要尽快收回身心,要知道有多少男人都已经开始排队等待啦。”
锦鱼正色道:“有件事还望烦劳于妈,虽然我已经成为魁,按规定要去接客,只是我需要一段时间,希望同以往一样,卖艺不卖身。”
于妈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毕竟是万两银票啊,公子走之前已吩咐过,不能违了姑娘的心愿。”
锦鱼心中一暖,那个人,心里还是有她的。
于妈不忘叮咛道:“来烟之地的男人,未必会珍惜容易上手的女人,且魁一年一选出,人们见着新人就忘了旧人,姑娘也要做长久的打算。”
锦鱼的神色中有一抹坚决:“从今后,会更刻苦修炼舞艺,求于妈成全。”
“这次魁大赛,姑娘的舞艺技压全场,已经是顶尖的了,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