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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择鱼而出

“傻丫头,明白了就好了。”那兰欣慰盎然,伸出手理了理她鬓边发丝,“我和他一直从未怪过你的,别再多想了,你现在要做的要事,就是要把他养好了,尽力生下来,母子平安才是你的头等大事。”

“阿姐放心,我会的。”白久毫不迟疑,说的是爽快,双眸面色尽敛不安,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开口又道,“只是你这婚事,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属下民军建军团长傅辞,拜见善容妃娘娘,那兰公主。”刚要弄清心中疑惑,从外又来了一派人影,是一袭灰蓝的傅辞着军装,也进了司衣局,就站在门外参拜。

“傅团长来得正好,本宫刚好又是向你询问,还望您如实回答。”白久见着他,气不打一出来,“本宫方才太庙请安之后,有幸去拜见了太上皇陛下,陛下喜闻乐见,同我提起了您和那兰公主的成婚大喜。”

“属下感念娘娘挂怀,不知娘娘对此有何吩咐?”傅辞跪地抬头,隐约感受到了白久,礼貌体面的散发出似曾相识的怒气,他熟悉至极,顿时汗如雨下。

又想起苏小婷说,她找到了段久卿,想不到会是隐姓埋名成了白久,可他心如磐石,非段久卿正大光明之名号不认,以为是苏小婷思念过甚,错当成了段久卿。

“吩咐不敢当,本宫是主神亲封的后妃,不得干政是本分,再者,主神给本宫所拟封号为善容,傅团长这样恐慌,又是做甚?”白久对他这老实头是气得源源不断,脱开了那兰的手,往外跨过门槛走去。

“哎!”那兰心下也觉得不好,上前制止,“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阿辞他从来都是个榆木脑袋……”

“这日头是大了些,但阳春白雪,我看傅团长大汗淋漓的,做这么紧张,是终于想起了,您和那兰公主,本该早在十几年前就该举行庆国成婚礼的吗?!”白久此话一出,惊天地,泣鬼神,自天上地下为之一大叹息。

当真是活脱脱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当初那兰的婚事,还是云苏旧国还在的时候定下的,当时最护着那兰的便是只有云苏国的公主,那兰神脉的妹妹段久卿了。

“娘娘怎会知道这事?陛下也太健谈了些,竟将这旧事说与您听。”蕊儿见状看出不好,自作主张出来破了尴尬,“您该是累了,与那兰公主要好,一时糊涂在这事上动了气……”

“本宫可清爽得很。”白久倒是一改往日的缩头缩脑,指着傅辞又说,“难不成傅团长当初死而复生之后,又临时改了主意,才会拖延到至今才成婚的吗?”

白久恨铁不成钢,他傅辞归根结底是个男儿身,怎会半点都护不着阿姐,让她这柔弱的随好性子,白白做了这十几年的冤大头?

当初给他指婚,这点用都派不上,枉费她所托重大了。

“这事的确不能怪他,他当初可是为了我,才求来了这十几年。”那兰依旧上前阻拦,挡在了傅辞身前,“主神他一向都是论公正应得的,于是阿辞他……”

“属下还望那兰公主别再多言。”偏偏让傅辞断言阻拦,因他觉得这等隐晦之事,的确不能大白天下。

“瞒着本宫不说,看得出傅团长也是个懂得抗得起大任的人。”白久这刚下的阴云密布,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好了,本宫看时候也该走了,还劳傅团长陪着那兰公主看看这些新服。”

“属下遵命。”傅辞才算一身轻松的站起,拱手一礼,“恭送善容妃娘娘。”

“主神陛下回来了,可是需要伺候着洗漱歇下?”鹤容世刚徒步走进了中宫,将经羽放在剑架台上,身旁便拥上了了宦官宫女,想给他一顿收拾干净。

“连你们都觉得,我这身刚换上的行头又有味道了?”鹤容世反倒是嗅了嗅自己,“确实是一股子鱼腥味,要是就这样去她那边,一定会被她从塌下踹出去。”

“陛下说的是。”宦官一个个笑得其乐融融,“您现在不似从前时常在外了,有善容妃娘娘时常盯着,归心似箭的,奴才们也就放心了。”

“你们倒是好眼力,可是看见她出来晃悠了?”鹤容世被他们拉住了耳朵,想多打听打听,他不在的时候白久急眼会是什么样子。

到了她身上,怎样都是孩童心性,总是见她那副宁静致远,不为所动的端庄百态,虽说是静心平气,但难免会无趣厌烦,看久了也就觉得她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谅谁看了,都觉得她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了。

鹤容世深受其害,对她有半分的沉寂都疏忽不得,想要得寸进尺。

让她着急也好,生气也好,总比什么事都锁在心中,将受尽的委屈苦处一声不吭的化为灰烬死去,届时无力回天,力挽狂澜,免不了又会失去多少,亏欠了再也弥补不回来。

“回陛下,善容妃娘娘这会子被那兰公主拉去司衣局挑看新衣了。”宦官帮他换上了较为轻巧寻常样式的广袖常服,嘴上亦是毫无妨碍的回话,“虽是换了身衣服样式陪同前去,可看得出来娘娘心不在焉,看来是回了以婵宫,被方才所见的天火杞人忧天,知道您出去了。”

“是吗?”鹤容世不由得一笑,“难得能得她为之色变,她现在有意下如何,身在何处?”

“陛下,就在适才,娘娘从司衣局辞别,看样子是知道您回来,要找您来了。”宦官也替他咧嘴笑着这喜事,“娘娘身体重,不知需不需要奴才差人,将娘娘架过来?”

“不用,她不喜别人瞧她不起,而且她月份大了,多加走动走动也好。”鹤容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领子,转身走出屏风,“来人,准备好笔墨纸砚,我想起还有许多奏折没批。”

“是,奴才们这就去办。”宦官分批收拾好了他换下的物件,这边又有几个走过别处去准备东西去了。

照着云苏皇城的旧制,这里一切未改,中州主都的陈设规矩传统古老,传扬在外一如当初独立自生的云苏国。

以往还在东宫时,若能够凌晨起,便能看到远处高山峦叠翠被浓雾覆盖成汽,似如云从窗里出般的仙境之景,早成常态。

而鹤容世见着此景,总能想到段久卿,时时是一副修仙白服,不似存在凡尘人物,再加之她不会凡人梳洗打扮,终日除却东宫事宜之外,常常是以一副道中装扮示人。

鹤容世见得最多,耳闻目染,只觉她不施粉黛,城心如许,白玉无瑕,他总能一眼看出她心思透亮无染,反到成了他见惯污泥秽物的心中桃源。

原以为这不过是将她作为尊长,不知不觉多加依靠,也是人之常情,到后来才知她早成他命中独一无二,生死相依。

不曾想她这仙骨已经入气三分,历经多少磨难也改不了一丝动摇。

自踏出白府,遇到他后,祸事接踵而来,但她心大如许,还能放过白少君,带上林竹一同逃到此处。

入了这与东宫一般无二的以婵宫后,她心思更为玲珑,吃一堑,长一智的看出重惊鸿心性,以己为引,将重惊鸿抓了个现形。

鹤容世提笔翻开卷轴,起落勾勒,毫不费力,脑海中所想着白久所行至深未改,一如从前,顿时下笔如有神,批略极快。

他一直觉得作为大国之主,所要做的这类事,与他以往那般看书抄写一般无二,无非是用心用智而已。

但长此以往,世上的霍乱错洞百出,就算是神,也会自顾不暇,耗尽所有的那一天。

于是他当时出此下策,分出自己的法力做成了白久的安胎药,看似云淡风轻,他自己都不为色变,可他到底也有尽头。

之前为了复活段久卿的肉身,他耗费的何止是十几年,乃是他这十几年来,一直没敢动她所言的一草一木,不断用他己身法力,温养成她身,就望她能够如临终所言的,回来看他。

但他左右怎样都只是一个人的法力而已,治标不治本,于是他自己用这颗生命果所铸成的心,才算固本培元,重铸了她的肉身。

“善容妃娘娘,主神在内批略奏折,您可不能进去啊!”随着外头守着的宦官叫喊的动静,宫门照旧被她一掌打开。

鹤容世还是低头,余光可见她大摇大摆的进了中宫的大门,不顾劝阻一意孤行,走进了殿前,一身金橙华光石青锦,没能什么好脸色,抬手起身跪地一拜:“臣妾以婵宫善容妃,拜见主神陛下。”

“我不召你,怎想着自己闯进来了?”鹤容世抬头注意到了她,放下了笔,托腮没能提起兴致。

白久身后还跟着司衣局的玉千,鹤容世一看是她,就知道她这次过来,此番目的是为了什么了。

“早前臣妾就想闯进来,如今只不过是如愿罢了。”白久跪坐在地,抬头与鹤容世四目相对,“现下这规矩破也破了,臣妾亦是不妨再加上个大不敬之罪,特情主神将宫中正靡费风气的人选,我已经带到,还望主神重用。”

一闯再活当时日,不此天地间再存,披星戴月而来,日照香炉生紫烟,谁人一袭白云间,疑似银河落九天。

要看此为奇,心中大爱难于困此间,琼楼玉宇留不住,阴阳当合,此事古难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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