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鹤容世空手接下他一脚,停顿了一会,就将雨师赋甩出老远,手拍地而反身跟斗双脚落地站稳。
“我不是说过,有本事别躲在龟壳里。”鹤容世走到了客席中央,单手撑腰处的经羽,吓退开了一群人,满脸皆是看不起的看雨师赋一副备战姿态,“真是忘了,你生来如此,那我就做这个好人,扒了你这层皮。”
“哼!”雨师赋闷哼了一声,段久卿也顺势这个空挡去入了座,她坐的地方也是贵位,由于是订婚,位置定在了国主和王后的正中央。
“父王,母后,儿臣来迟了。”她的眉眼显然是压抑了不安强行温柔祥和的行了问候。
“坐吧。”段印染眼里只有眼前的局面,也不想顾及她这个陌生人,就连旁边的道琼斯也看着他的脸色只是眼神柔情的看她,不再言语。
“母后怎么脸色不好?是刚刚父王又说了什么惹您不快了吗?”商照薰察言观色总是这般入木三分,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手扶着她的手臂:“母后不用理父王的,您这么好,儿臣一定会与您一直站在一起的。”
“久卿,你这是在说什么?”道琼斯边看了看段印染,又回过头来驳她,脱开了她的手,“你怎好在你父王旁边这样说。”
“唰……哐当!”那头的鹤容世没个三两下就四两拨千斤的经羽一甩,把躺平了的雨师赋胸前肩头的家伙事都扒掉了。
“母后如此忠贞于父王,就甘心他如此对您吗?”商照薰还是没有要闭嘴的意思,又继续说。
“你父王虽脾气不好,但品行端正,待我也未曾轻薄,还有,长辈之事岂容你说三道四,久卿,你这几日给我抄上百遍的女德,好好补一补你养病时的空白吧。”道琼斯一口气快刀斩乱麻,让商照薰毫无还手之力。
“是,母后。”她颓废得安分了,只能乖乖答应。
“简直是太吊人胃口了,鹤容世怎么迟迟不扒他的腿甲?!”现场人一下子从恐慌到了热闹,立场摇摆的想图个痛快和有趣。
“其实我很想问你个问题。”鹤容世游刃有余的翻身躲闪他的一拳一脚,直至他一拳打来,鹤容世的脸逼近了他,千重压抑从天而降,全然没看见经羽从下头迸发而出的链身,雨师赋心中胆颤不敢搭话,他继续说:“你怎么这么喜欢为了争一时之气哗众取宠呢?”
“主神,你面前这人身上有很强的路西法的痕迹。”耳边通讯来了声音。
“废话少说,怎么做?”鹤容世直截了当。
“是时候让他解甲归田了。”通讯如是说。
“轰!”言语之间话音刚落,鹤容世电闪雷鸣间经羽馋其身快如闪电,身形飘渺翩翩,腿脚一踢就中了他的头,衣袂移形换影,全然看不见他是否出了手,瞧见甩倒在地的残破不堪的雨师赋才知其中厉害,纵看雨龙全身也只剩下一个龙首头盔了。
“怎么,刚刚不是很冠冕堂皇吗?”闻言,雨师赋挣扎着睁开眼,眼看鹤容世就要逼近却是被打得全身难动,眼眸里映照的全是他趾高气昂桀骜不驯的姿态,与那已经让他不敢直视的略带红光的眼眸。
鹤容世此刻眼前心中全然是当日段久卿受万蛇啃噬的濒临死亡,上来就毫不客气的踩到了他的头盔上,脸上带笑:“我现在给你个机会,站起来。”
是啊,雨师赋这个天天追在她后面的青梅竹马,终是不可能不知道她遇难,但他知道了以后,依旧心里不是第一个想着救她的人,他必须因此受过她的苦难,长长教训。
“不好……”商照薰见状小声惊呼,她好不容易拉拢的雨师赋,这般丰厚的兵权可不能就这么折在这……
“咻!”完全不能顾及旁边其他,一甩手就使出了一镖黑羽直冲鹤容世背后而来。
“咻!——绑!”随即迅雷不及掩耳,商照薰只觉腰间重重一击全身被打得飞出座外,“啊!”一声惊呼滚地而现了一身紫绿孔羽祭祀服的棕发紫眸的娇弱女子。
这般阵仗段印染和道琼斯连是退了下来。
“商照薰,你倒是胆子大的很啊。”是段久卿居高临下的声音,再也熟悉不过的清空灵郎,商照薰撑着地面抬头看去,引得全身颤抖,刚刚那打过来的锻袖已然将其捆绑无法动弹。
“咣当!”鹤容世听见动静回头一看,竟是一华服端正的君子帮他用剑挡下了飞镖,回头二话不说就对他行了个礼:“在下傅辞,久仰鹤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久卿,真是你吗?”在傅辞旁的那兰见着了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妹妹,自然是一眼就认得的。
“在场诸位,别来无恙啊。”那雪色衣裳的影子遥遥高耸,举手投足间满有士别三日死里逃生般的别样风气,从容且规矩的抚裙摆坐下,问都不用就知她的确是段久卿了。
她神色带笑双眸锐利清明,俯瞰下方芸芸众生,已然是别种滋味。
“这不可能,你竟然没死?”商照薰打破了这片刻宁静,蛮有不甘的咬牙切齿。
“原来你都知道啊,可惜了,月族圣女。”段久卿随即隔空一巴掌过去,商照薰吐血在地,“本事不大,却妄想走捷径牟利,我劝你做人千万别如此,否则不过是自取灭亡。”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焕云来来回回看了地上和坐在这的段久卿还有商照薰,全然没能看懂其中因果。
“诸位都给我听好了,而今一切皆是我一手策划,为的,就是捉拿这奸邪。”段久卿荡气回肠的抬头讲话,人均听闻皆虎躯一震,“想必刚刚都看清楚了,商照薰化成我的样子是其一,雨师赋助纣为虐是其二,幸而鹤容世一直忠心耿耿帮衬于我,否则今日这事如果大成,必定让两国不得安宁。”
“我明白了,鹤容世刚刚做的只是引他们二人动手,是吗?”景焕云松了口气,果然她这得意门生干起大事来,滴水不漏啊。
“这订婚宴的计谋险之又险,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任何阻拦之人,所以……”那兰也说话了,倒是看懂了其中的妙用。
“陛下,这是刚刚截下来的。”傅辞倒是机灵得很,直接把那黑羽飞镖呈上,还附加说了句,“就是刚刚商照薰准备重伤鹤公子的暗器。”
“事到如今,真是人才辈出啊,那寡人借着机会,将一些事情告诉一下月族的列众吧。”段印染理所当然的接过东西,走到了段久卿的位置。
“父王请坐。”段久卿也随即站在了旁边给他让座。
“来人,呈上来吧。”听到段印染这话,商照薰脑充血般的又抬起头来看向拿着供物的宫人,远远看去,竟是一把剑,一封书,顿时又跪着冲上去抢夺。
“这剑上面有血迹,书信上面……保证书?”鹤容世见着东西被倒腾得飞起,正好接住,现在他说话,倒是没什么人反驳了。
“正好,那封信给寡人吧,你来说说这把剑。”段印染早有听说鹤容世通万物有灵,如今这事也刚好交给他陈述。
“这剑上有血迹,但我明显感受到这剑意并非所愿如此,很明显有人替谁以身体挡住,误伤所致。”鹤容世撕了剑上面的定身符,好生一通探查,得此结论,“而且式微剑有灵,当时定是未卜先知察觉到了有什么外人混入其中,才会有此行径。”
“鹤公子明鉴,式微剑正是在商照薰化作久卿的头一日归来时,才会如此反常,那时候温渔姑娘被请进宫来为你的事作证,见到此情形,便是扑了上去。”那兰在旁一番复原当时情况,不紧不慢,言辞清楚,“而且,当时陛下还有很多宫人也都看见了。”
“白白害人性命,也难怪式微剑想除之而后快。”鹤容世冷笑罢。
许多人都向商照薰看去,一个个神色唏嘘,全然把她渐渐当成了过街老鼠。
“这封书信,烦请月族列众仔细听。”段印染一句话就把人群拉了回来,一双双眼睛尽显好奇,但更多的是不安,只不过谁也不敢吱声。
“诸位都是早些年就在的名门望族,想必都知道我这女儿同寡人一般,绝不凡嫁,所以当他们伪装成寡人女儿的时候,着急忙慌的就想让我赐婚,寡人向来不易松口,所以就让雨师赋写了这封保证书。”段印染说着就愤恨不平的把信一甩,倒是有人带头去捡了起来拆开看。
可谓是山盟海誓言犹在耳,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陛下,这又是什么意思?”看完了以后,就问。
“你们月族人做的孽,自然由你们承担,这是我云苏,更是寡人素来的规矩。”段印染意味不明的笑了,伸手施法就引出了上头的画押,“都知我云苏天材地宝众多,这般大事,自是由不一般的红印画的押,血兽之血可有记忆,只要是印了这血,终身难摆脱。”
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血红色的线条归到了雨师赋和商照薰的手指上。
“白纸黑字以此为证,这媒人虽说我没有亲自做到,但也是因我和鹤容世而起,而鹤容世乃是我亲手教导,这功德也是一样的,此般喜事,各位还算满意?”段久卿开口就是笑面虎,字字逼问。
已然是板上钉钉了,商照薰亲手迫害了段久卿;段久卿是如何尊贵以是众所周知,动了她可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惹得云苏国不痛快了。
“怎么,想逃啊?”鹤容世倒是后头抓到了个仓皇而逃形色如狗的贵族,一手推了回来,门口的该隐当了锁,自是没人敢再冲出去了,鹤容世的声音顺着他们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幽幽而来,“都看到了吗?这该隐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月族最清楚不过了吧。”
“是来喝喜酒的,什么地方都一样吧?”段印染这时又发了话,他们更是走不出去了,哆哆嗦嗦的报团在一起。
做了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授人以柄这样的场景,永远都是因果报应罢了,这台上的云苏国人,照旧举杯欢庆。
“公主不愧为女中豪杰,傅辞在这敬您一杯。”他从这刚刚一出现就像是有备而来,这会子终于上来问候段久卿了。
“客气了,公子也是明察秋毫之人。”这一回宫就会遇到这种事,段久卿也习惯了,宫人递上来了酒杯,她举了举就要饮。
“公主重伤未愈,不宜喝酒。”鹤容世这话像是给傅辞听,又是给她听的,夺过她手里的杯,恰准了时机的似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一饮而尽,空杯示人。
“幸亏鹤公子及时,否则公主身体就有碍了。”傅辞看懂了其中奥义,随即拜退。
“阿姐,他又是谁?”人一走开,段久卿就转过头来问那兰了。
“这位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傅辞,我刚刚出去寻商照薰的时候遇到的,是个仔细的人,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宴会发生了事情。”那兰提及倒也是面有喜色,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好感。
“我知道了。”段久卿驾轻就熟,她近些年也干政,自然知道国公府嫡出都是可进宫当贵人的,更何况唯一的单身女眷就是她,这不是明摆着的?
“父王,人就交给你了,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睡了。”段久卿行了拜退,便是瞟了一眼的商照薰与雨师赋,拉了拉鹤容世的手走了。
人来人往,是是非非,川流不息,再起风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