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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混沌篇 一波未平

第20章 混沌篇 一波未平

长风破浪会有时,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乱斗,时不我待的无奈,生不逢时之苦痛,难以安然存活的未来。

月族因这事与云苏国正式心生嫌隙,就凭闹事的两人,一个是月族圣女,一个是月族权贵。

闹了好大一个笑话,如今真相大白,身为公主的段久卿而归,已然事了。

坊间民众皆知,国主张贴告示,明令禁止月族人除非外交进贡,不得入云苏国半步,否则视为侵犯;国中少年人,亦不可与月族人有所来往,恐混乱我国血脉,视为不净。

“茶馆今天的说书先生说的可是这事?”走街串巷的,或是有人路过,都会被这热闹引来,问个一二。

“是啊,陛下准许的,自然热闹。”

“以往这皇家之事鲜为人知,更多是密不透风,如今此事却关系重大,陛下公开也是为了我们好,月族人可是真人知面不知心啊。”旁边有阅历丰富的老人走过,如此念叨着。

国中上下皆知云苏此代新君性情耿直正义,所做之事皆服民心,近年来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受他管辖,明君在世,太平祥和。

“这月族的圣女可听说是因其母被外来男人所骗,被发卖到了风月之地,生父不详,也只是随了那男人的姓氏,名为商照薰。”先生扇子一开,看客皆静听,“后来因前些年的陨星入魔,月族所需一人通神祭祀,便把她接了回来。”

“那出生不好的人,竟这般心思恶毒不肯消停,这日后的院管赌场还不知要残害多少人!”也不知谁高声一喝,小声嘟囔。

“这事便跟另一人有了关系,那便是公主身边如今的神侍,当年那一出手就修复了扶桑树的贵人,如今的名士,鹤容世,鹤公子了。”

“说来他可是险些被圣女草草烧死,这中间幸好有雨师赋从中来到宫中,求助于当今的公主,才幸存于我云苏内。”故事开始玄妙,也没什么人念叨了。

潜移默化的简单说明了前事,转而又到了现在发生的动乱。

“因藏书阁地底的灵力泉眼动荡,鹤公子与陛下先见之明,皆不谋而合,便是趁着雨师赋与孟挽歌合力污蔑他偷盗藏书阁一事,将计就计,挖地三尺根治其中。”

“这事发生的却是不巧,刚好就在公主生辰那时,而公主偏偏又是最看重鹤公子,因温渔姑娘误打误撞,听到了商照薰与孟挽歌密谋加害他,转而传到了公主耳中,便是二话不说要去救人了。”

“结果这一救,便同鹤公子入了地底。”说到此处,先生口干舌燥得喝了口茶。

“这定是那商照薰干的,孟挽歌那时和他们是一伙的,要是我要害人,也得这样的万全之策。”趁着这空隙,明眼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对了,公主虽然看重一个自己捡回来的神侍,但这保护未必也太过于出格了吧?”看客也有眼力见见缝插针的,也是个女子,当然就知道平常人看不见的心思了。

“听说鹤容世和公主同住一宫,宫中人对其都施恩有加,应是个生得容颜如玉,性情明朗的好儿郎吧?”也有眉眼一见便是风雪月的多情公子搭话,说得也是在理,“他如若不是这般讨人喜欢,仅凭他立了一功,怎能在宫里这般顺风顺水,还飞升了呢!”

“对啊,人中龙凤也不过如此了吧?”听得一席女儿家面泛桃,不用多说了,这哪里用得着见面了,都可以算得上是未见其人,就扬名立万了啊!

“你们就别想了啊,人家公主生得也是瑰姿艳逸风华绝代,这日久生情也不是不无可能的。”公子见着势头失控,有一句打破了她们的幻想,却惹得一个个都对他厌烦了。

“在这之后,便是出现了独自一人出现在藏书阁的,商照薰所化成的公主。”先生又继续了。

“这假公主妄想利用身份,与雨师赋成亲,好让鹤公子无有帮衬,日后便好动手把他杀得无声无息了。”

“但她到底还是露出来了马脚,式微剑一见她就要刺杀,不过是白白惨了温渔姑娘挡下了一剑,再之后与雨师赋求亲,印了保证书的画押,就在前几日的订婚宴,鹤公子也险些遭其暗算。”

“不过啊,商照薰走一步,也是留了命门,当日陛下和鹤公子里应外合,公主杀得及时,打出了她的原型,众目睽睽,满目疮痍的下场。”

“血兽的血画押可是认人的,于是这订婚的至始至终,只有那商照薰,和雨师赋而已。”

“啪!”一声击桌,散了万千聚精会神的看客,“感谢各位客官捧场,咱们明日再会。”

举高三尺有神明,一个人所做的一切事,善恶都会有因果,做的多了,早晚都会被发现的。

但这命运多舛,许是时过变迁之后,你我亦是入了这书中,望那结尾可善终。

晴光碧空,东宫上下洗扫,段久卿回来之后,一切都运作打点了起来。

姑娘的身形从屏风后款款走出,衣衫整洁,上上下下皆是清冷的白纱绸缎,金罗领边,蓝带系肩,腰身琳琅珍珠金饰连缀,衣襟裙摆至腿下为止,广袖之下裹有小袖,明玉泽光一般的冰肌玉骨,怎样都挡不住这曼妙身形了。

“公主今日面色红润,想必陛下见了定会安心,娘娘今早也捎来了香囊,您看看可是要戴着去?”侍女在旁好一阵打点,见着眼前在梳妆台百无聊赖戴着耳坠的段久卿,惊艳得一笑。

“御膳房的葫芦做好了吗?”段久卿看都不看,问她。

“都打点好了,还热乎着。”侍女低了低头答应。

她草草的抹了点胭脂眉黛,看着有了点精神,抿了抿口脂,侍女也麻利的梳好了她的穗禾发髻,直立立的便站起来身:“走吧,刃衣。”

不错,身边的这小丫鬟正是鹤容世说的,用她被咬伤了的血迹衣物所做的刃锻,水袖白绫,怕是吸收了过多的段久卿的血,有了灵识,倒也是厉害,还能变作人样,恰合她的意。

有了她,都已经把身边的侍女调走了,这不,带她出去认识认识环境。

踏出来的第一步,一眼就见到了打理该隐的鹤容世;他今日虽说还是散着头发,但编发打理了起来,他到底不是这里的人,不用冠发,就随意了许多。

段久卿与他对了一眼,一同走出了宫门。

“现在宫中时局混乱,他们现在应是被带到了地牢里面核对证据,温渔也会在;父王应该还在上早朝,我和你一同去一趟吧。”段久卿说这话时不温不火的,能清楚的听见耳边鸟鸣余音袅袅。

“明白,客随主便,我不会做出别的事的。”鹤容世也懂,他闹了这么一出,肯定引来所有人的眼红,暗潮涌动,现在情形,还不宜公开,又回过头来别有用意的看她:“不过公主也要答应我,事成之前,千万别把自己当筹码卖出去。”

“什么?”段久卿一时间没有听懂他说的话,茫然失措的转过头来,随带着身上轻微叮当。

“昨天你也看到了,要是谁想对你图谋不轨,千万别随着他们胡来。”鹤容世松松散散的,眼神因俯瞰她而变得很有睥睨威严,这笑着笑着就变脸了,靠近了她抬着头的脸,伸出手来圈住她,抚摸她的头发,低声说:“要不然云苏国的安危如何,也只是我抬手的事,是存是留也看我怎么高兴怎么来。”

“……真幼稚。”段久卿听他这么说,完全想到,这人跟个小孩子一样撒泼打滚耍无赖要罢了,雷声大雨点小,还是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真听话。”看着段久卿温婉一笑,鹤容世的脸马上雨过天晴,又和她并肩而走了。

从前就是这样,鹤容世答应着那兰的叮嘱惹她开心,未曾想过他自己不过也是学着她的样子笑罢了。

所以之前对段久卿的高高在上的恐惧,那兰给了他一把刻刀,逐渐在数以计日之中打磨,鹤容世逐渐的挖掘面前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伪装那般的公主,正相反她的戒备太多,只能以此保全自己。

她这个人呐,识大体懂得圣贤书,身为一国公主,深知自己言行举止所作所为皆与云苏国密切相关;她就是建立在这一切之上悬挂着的提线木偶,对于再心疼的弟弟也得忍痛割爱,因为他已然变得危险。

雨师赋,完完全全是衔接月族皇室未来的重中之重,但段久卿太孤独,在听闻他的经历眼睁睁看见他的母亲早逝,于是她也想着可以和他相依为命,互相取暖。

“公主,鹤公子。”听到地牢守门人的恭迎,就知是刃衣学得快,已经把令牌示面过守卫了。

“辛苦了,你们里面的人都守好外面和后门,里面我们进去探看会照看着的。”段久卿上前去和他打点,她似乎已然安排好所有人的今天了。

“遵命。”守卫拱手应下,转身就去招呼里面的人出来了。

“进去之后,你先救温渔姑娘吧,她已经被医官拼了命的用药吊着命好久了;雨师赋那个样子,我有必要跟他说几句。”一进地牢走廊,段久卿就头也不回的吩咐他。

“那你当心点。”鹤容世也懂他的用意,在温渔附近停了下来,拉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停下转过身。

毕竟雨师赋还是有余力伤人的。

“嗯,走了。”段久卿看着他,神色恍惚,良久莞尔答应。

“哒……哒……哒。”脚步声逐步逼近,雨师赋闻声抬头,他已经在茅草堆上躺了许久,颓废不已的双眼撞进了一席雪白,赶忙爬起来就冲向了栏杆,双手抓着,要不是上头有雷符,他这个力气早就掰开了。

“久卿,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鹤容世这样对我并非你的意思!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雨师赋这般,如遇甘霖都不为过了。

才被抓进去过了一晚上,应是锦衣玉食,戎马半生养成的傲然,全碎了吧。

“雨师将军,站起来吧,站起来跟我说话,你并没有一败涂地。”段久卿有些湿润的看着眼前的阶下囚,搁着栏杆向她伸出手,怎样都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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