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伯母吗?荣幸之至,很高兴您能够成全我和他。”她的脸上欢喜若狂,看着一个年老色衰诡异至极的修女,激动的握着他的手。
“耶斯丽娜小姐,我高兴得有些口渴了,你能够给我倒杯茶吗?”修女枯树般的脸扯出来了一个弧度,她的牙齿好像不好,夹缝之间管穿着血丝,是牙龈出血吗?鹤容世思考着,竟觉得她有些眼熟。
应该确切地说是她的外貌特征,死白的皮肤,深陷的眼窝,枯瘦的身体,像一个低血的蝙蝠……不,应该说是像该隐!
因他杀了自己的弟兄,被上帝诅咒,渴慕鲜血,成为了这世上第一只吸血鬼!但因为行踪不定早就成为了传说。
总而言之一只吸血鬼能够如此接近一个女孩那很有可能是……
鹤容世背后一凉,这才感受到了四下的寂静,这镇子里面的人呢?毋庸置疑,这个修女的脸色在吸血鬼里面算上是吃得饱的了。
“小心!”鹤容世喊出了声,眼见得那个修女形态越发诡异,在耶斯丽娜身后剑拔弩张的就要扑过来,他一个健步从她身侧抱着她跃出窗口……
“你……你是谁?谢谢你救了我。”在他怀里的,依旧是那个幼小的段久卿。
“不客气。”鹤容世的潜意识里面知道她是段久卿,烫手山芋一般,马上把她放了下来站好,自顾自的嘀嘀咕咕起来:“看来那黑雾可能是耶斯丽娜的残缺灵魂,但她的记忆却停留给了你,导致你入梦就会共情。”
对了,那个“他”,耶斯丽娜应该……
“你背后好多玻璃啊,大哥哥,你真的没事吗?”脚边的小不点拉了拉他的衣服,顺带牵动了一些窗户玻璃的残留之痛。
“……啊?我没事。”鹤容世后知后觉,早已习惯这痛,亦是习惯的微笑着,“你去找小白吧。”
“你也认识小白?”小姑娘好奇起来真是没完没了,鹤容世也有点后悔刚刚说的话了,段久卿可还是在做梦呢,要是她记得这一段岂不是会发现他做的……原本只是想让她觉得是梦里来梦里去啊!
“不,不是,是小白他认识我而已,我也只是碰巧路过,你刚刚太危险了。”鹤容世顿时语无伦次起来,小时候就这么有威慑力,难怪段久卿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可是哥哥,我已经在这里和那个姐姐被咬了好几次了,你怎么才来,小白找来的吗?”这一出口老吓人了,鹤容世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就看着她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是啊,我是他远方的一个朋友,我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特意赶过来帮他一个忙……”鹤容世算是想起来了,在那遥远的五年前,大狐狸算是陪着他一言不发的吃过饭。
神啊,这狐狸做事真是古往今来一如既往的绝!
“那你怎么不早点来,我真的好害怕!”她急得跳了起来,一蹦起码有三尺高,鹤容世这胆也瞬间被比下去了。
这公主病不愧是段久卿的味道,从小培养的,跳起来应该是觉得自己矮,说话没人会注意到吧?鹤容世思虑再三,呼了一口气,眼神柔软的看着她,单膝下跪,双手透过她的小棕毛轻轻探到她的后脑勺,揉了揉不经一握的脖子,言语示弱的说:“对不起了公主殿下,是臣来迟了。”
这时阳光正好,晴光映得他眉眼流水若眼眸含光。
听说狐狸喜欢按摩,再配上这个为她服务的“臣”,优越感和舒适感绝对是很好的!瞅着小姑娘已经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红了脸,小孩子脸红是激动,看把孩子高兴得。
“好了,臣还要去救人,公主殿下可以告诉我耶斯丽娜说的人在哪吗?”鹤容世打算套话,他心里已经万般思绪都想着怎样手撕该隐才解恨了,就算他已经入土为安也得给他掀起来精神精神。
也不知是什么感觉,自他认出修女是吸血鬼,吸血鬼又和该隐有关,满脑子都是段久卿做梦时的惊恐发颤,她就这样过了十几年!
鹤容世突感怒火中烧,赶紧撒手,差点就要掐到小久卿的脖子了。
“大哥哥快躲起来,他已经来了!”突然小姑娘惊恐上脸,鹤容世身手眼疾手快的抱起她就往草丛里头翻身。
他其实无关紧要,就怕小姑娘被这人抓走了,毕竟那个人……鹤容世开始了通灵。
那人叫易特斯,是修女丹特丽安的养子,刚开始镇子里闹饥荒,教堂在丹特丽安的支持之下去救助全镇的百姓,结果去过教堂的人尽数失踪,尸骨无存。
真够让人愤恨的是,丹特丽安一直以耶稣的要求奴隶他,让他用一筐面包救助全镇的人……
鹤容世心里真是想大开杀戒,你们吸血鬼真够礼貌的,他会用一筐饼和鱼喂饱五千万信徒是真才实学的神力,就这还想忽悠百姓?
要不是伯爵的女儿耶斯丽娜看心疼他们,又喜欢上了易特斯,用蛋糕换他的面包,你们还有日子过?
不行不行,鹤容世打心底觉得我得替天行道,掘了!
修女丹特丽安就如此在饥荒里面吃了全镇的人,这个老女人听说了易特斯和耶斯丽娜的关系就想把伯爵家也一网打尽,防止这个镇,这个教堂,吸血鬼的秘密被公布于众。
易特斯因为常年受丹特丽安的打压奴隶,全然养成了懦弱样子,臣服于吸血鬼的淫威,就算他对耶斯丽娜有意,也万不该如此助纣为虐,连自己的爱人都保全不了。
这最后的最后,全镇了无人烟,丹特丽安再也不用担心,耶斯丽娜的尸骨也可以延迟处理;在这饥荒之下,丹特丽安吩咐易特斯把耶斯丽娜的肉和内脏割下存放好,他照做了……
她的施舍终归是有了尽头,他的意志也因她的死而死灰复燃,易特斯将十诫刻在了用耶斯丽娜骨灰制成的石碑上制成了碑文,将此放在盆中,割断自己的动脉,以此为誓……
以血和肉作为禁锢,呼唤十诫的主神,将吸血鬼用困顿于此,不死不灭,永受饥荒。
鹤容世有些愣了神,抽搐着嘴角笑出了声。
人呐,竟是如此跳梁小丑,也难怪耶斯丽娜的骨灰在呼喊哭泣,怕极了易特斯,让他不要碰自己。
纵使吸血鬼再该死,也不及你万分之一!真是天瞎了眼,十诫竟真的镇住了丹特丽安,要不然月族早就全军覆没了,他当年杀的可能就是这个老女人了!
鹤容世哭笑不得,转瞬之间又回了本体。
眼前人睡容平静,只留得他眼眶发红,他松了口气,顿时历了劫一般无所谓了,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抚摸她的脸庞。
鹤容世一时间有万般委屈不知如何宣泄……他想起了出卖他的信徒,他的手又开始复发往日长钉穿过的苦楚,引得他重生后,抚摸别人时,都有光从掌心透过一个洞。
更是如珍如宝般的害怕,有朝一日她也会如此重蹈覆辙……
“……嗯?”段久卿应该是睡得浅,逐渐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早安,公主殿下。”鹤容世倒没有平常这般怕她如何大发雷霆,并不怕自己会有何后果,他现在只想看着她,也想她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来我屋里了,是做噩梦了?你看你眼睛,该是哭了一夜了吧?”段久卿刚刚渐醒,方才梦里的画面让她已经无法跋扈起来,反而还心情大好,摸了摸他的脸,“我知道了,竟没成想你已经有了大人模样了,看到我这陈年老梦也会吓着?”
她还如此慈眉善目的带着笑,如此宽慰他,在她眼里自己似乎永远是个小孩子。
“我可以的……你以后都不用怕了。”鹤容世猛然间抱住了她,晨曦撒下,恍惚之间让段久卿回不过神,“如果你愿意的话,草木皆因你可复活永生。”
“那个,鹤容世……我……”段久卿的手有些迟疑要不要让他放手,因为他好像很难过的模样。
“说好了,那一切因为恐惧的身不由己,有我在就完全不用了。”鹤容世忽然放开了她,脸离她近在咫尺,这话说的不容他拒绝,摸了摸她的脸颊下眼睑,甚是舒心的转身离开了。
“真是的……”段久卿全然被他刚才的举动有些手足无措,转过头看身旁开着的一盒香膏,低了低眼睑,脸颊微醺,“他可以什么啊……”
“公主,奴婢们要服侍您梳妆了。”好半天,外头的侍女笑够了才整理自己的不受控制的嘴角。
“啊,好。”段久卿被吓了一跳,忙慌的收起了香膏,还不忘对她们叮嘱:“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回公主,奴婢们都低着头的,保证没有看到!”她们一个个别扭的答应了下来。
“那个,香膏应该怎么涂啊?”这穿好衣服坐在镜子面前,段久卿忍不住问了句。
“耳后和手腕,公主殿下,不过这味道浓郁,沾一点就行了,要不然鹤公子会觉得太薰的。”侍女随口提了一句。
“别乱说了,涂个东西而已,关他什么事,要是敢乱嚼舌根我就把你们发买了去!”段久卿这话一出,反倒是让她们心里更加开怀了。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风雨欲来风满楼,桃潭水深千尺,万般不过初开情窦,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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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久卿的这个梦呢是讲述了一个被教堂收养的吸血鬼,利用信仰骗那些饥荒的镇民陆陆续续的来教堂接受接济,结果被吃的故事,而易特斯就是吸血鬼的计划,身为被她收养的养子,易特斯被吸血鬼所逼迫以耶稣五饼二鱼喂饱五百人的行为换得人心,结果遇上了伯爵府的小姐,天真的耶斯丽娜的赏识,用蛋糕和他的面包交换,两人日久生情,可被吸血鬼察觉了,段久卿梦到的就是作为易特斯的长辈去探访耶斯丽娜家将其一家残害的故事。爱人一死,易特斯受刺激却因受吸血鬼的淫威不敢反抗,最终用自己最爱之人的骨灰雕刻成了十诫碑镇压住了吸血鬼,及时止损。其实这世道就是如此的弱肉强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