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之下黄沙滚滚。
风陵峰关前,探兵回报:“报,前方五里地外发现大量羗胡士兵。”
陆乘风立于墙垒之上,声音平静:“有多少?”
“目测一万左右!”
陆乘风听闻沉寂瞬间,片刻自言自语道:“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少上许多,拓拔羽还不算傻,要是调转全部兵力攻打风陵峰,前后自顾不暇定然兵败如山倒。”
她说完挥手,道:“警戒!”
“遵命!”
不一会卓三上来:“主子。”
陆乘风凝视着前方,看着远处逐渐靠近的人马,说:“都准备好了?”
卓三道:“皆已妥当。”
或许是这一刻等了太久,到来时陆乘风竟无半点感觉,远方王旗高展,盾兵冲先,一步又一步朝此跨进。
陆乘风没说话,从一旁取过一把弓箭,垒墙旁点着明艳的火,随着狂风星苗飞蹿,两三里外地面泛着异味,却迎着风掩于黄沙中。
陆乘风慢里斯条将箭头一端架到一旁的火盆中,晴空万里,远处大片云朵形成形状奇怪的云团。她专心凝望着火盆,目光落在手腕飘落的白色绸带上,一时间竟有几分恍惚。
那柔情不过片刻,很快凝聚起惊亮的火光,箭端浇沏包裹着的火油被点燃,耀闪着毁灭的明亮。
陆乘风搭弦拉弓,火苗在风中狂舞却始终不灭,她最后一点留恋被风吹散,火箭破空而去,比疾射的弩箭还要快,穿破一片宁静钉落在人群脚下。
从西至东轰然而起一圈巨大的火苗,避闪不及的几名士兵被火势祸及慌忙滚地打滚。
“嘭!”
一声巨量陡然响起,很快又接连带起另一声,只听得嘭嘭嘭,远方传来火药爆炸的声音,踏入轰炸范围的羌胡盾兵顿时被炸得血肉模糊。
————
“喝——”谢九霄从一阵心悸不安中仓然惊醒,他慢慢回过神,发觉自己困得趴在书桌旁睡着了,账本也被压得皱巴巴。
谢九霄没顾上这,伸手揩了揩额头,初冬时节开着窗,自己竟出了一层冷汗。
谢九霄掏出帕子擦拭,擦完又凝视着那条帕子,因为被反复水洗过的缘故看着质感一般,右侧简简单单落着一点点缀。
谢九霄想起这条帕子不免思绪万千,当初自己鬼迷心窍竟然偷摸藏了这一方帕子,后来没少被她笑话。
小榻上陆乘风笑着拽出露出一角的手帕,左右打量:“这帕子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谢九霄面不改色:“是嘛?可能是我用的多了,你眼熟也不奇怪。”
陆乘风抖了抖帕子,揄笑说:“谢九霄,你好能藏啊!我就说怎么找不着了呢。”
谢九霄狡辩说:“这是你自个儿送给我的。”
“送给你?我明明只是给你擦汗而已,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语气间调戏取笑,谢九霄顿觉羞恼:“还给我——”
二人在小榻上闹成一团。
近卫忽然敲门打断了谢九霄思绪,他收起帕子:“进。”
近卫进门,低着头低声说:“公子,盛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