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嘈嘈切切。
“艾艾艾干嘛去?”坐在椅子上的人叫住二人。
其中一人回头,弓着身满是急切:“爷,我两这肚子遭不住了,再不去解决解决就拉裤裆里了。”
那人并未多疑,叫住他二人也不过是想临时抖个威风,闻言扬手:“去吧去吧……”
二人捂着肚子快步往前走。
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羌胡小调,听着轻快又惬意,陆乘风掏了掏耳朵,风雨浸透了衣甲,黑暗中有人匍匐靠近。
一刻钟后去上茅房的士兵出来,点头哈腰朝那人笑着,路过陆乘风时快速打了两个手势,陆乘风一动不动,视线扫向一旁,无声传递下去:风陵峰左右各一个高台,高处瞭望台兵力两百左右、垒台大约五百余人,峰口后营帐十帐、三十一人,已经有人摸上瞭望台。
乌压压的人马借着不见五指的漆黑雨色,悄然贴着垒墙伫立,偶有几道惊雷乍现,又很快归于漆黑。
已经二更,是人睡得正沉的时候,陆乘风微微仰头凝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很快又低下头,眼中逐渐锋芒毕露。
陆乘风打着手势,同时拔刀入门,左右两侧立刻接住攀爪攀援而上。
微微摇晃的躺椅上不知名的曲调还在悠哉,察觉到身前有人睁开眼,还未反应过来咽喉鲜血已经喷飞。
同步攀援的铁锁被发现,垒墙上有人要高呼,还未出声致命的弩箭已经刺破胸腔,反抗被按在摇篮里,一切刚刚开始又已湮灭于夜中。
先前的士兵已经摸到了最高处的瞭望台,三言两语间趁其不备放倒,训练有素的士兵挥刀入帐,干净利索斩杀梦中人。
轻骑迅速占领垒墙高处,将风陵峰巡夜的几十名反抗士兵毫不留情的处理,雨幕中一眼望去全是尸体,鲜血混在雨水中,冲天血气弥漫。
陆乘风目光透着野兽的狠辣,麻木注视着这一场无声的屠戮:“不要降兵!一个不留!杀!”
耳边响起震天的回应:“是!”
————
肃北与羌胡大军在黑河附近周旋已有六日之间,席卷了两地的倾盆大雨让战事的未知性又莫测几分。
很快便进入十一月,羌胡大帐内,左翼先锋官着急忙慌入内禀告:“王上!不好了!我们的粮草车被人劫了!”
座上的青年眼底阴狠尽显:“什么?”
他从座上顿起,死死拧着眉,像是震惊又像是思索:“什么时候的事?为何现在才来报?”
“几天大雨,我们都以为是路上耽搁了,没想到雨停后又等了两日还是没动静,前去打探的探子发现——发现——”
“支支吾吾做什么!发现了什么?”
“王上,风陵峰没了!他们应该是一路穿过山脉与草原,又绕路从黑河的沼泽地里出来,到了风陵峰的万石陂,谁也想不到——”
风陵峰是大军必经之地,这里离羌胡边境急行军也得五日之久,大军粮草本就需提前备需,若是由此被阻断,消息扩散势必会影响士气!
拓拔羽眼中惊诧有之,怒气有之,目光复杂交汇,忽听得士兵来报:“报!肃北大军从东西两侧来袭!”
“是你吧陆乘风……”拓拔羽狰狞一笑,竟隐隐几分快意:“除了你,没有人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