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湿气重,又是十月深秋,黎明前夕最冷。
队伍穿过湿冷的岩洞,悄然赴往前方,这里林草茂密,常年无人踏足长势比人还高,密密麻麻像是一群悍蚁,无声无息来到了山中。
陆乘风打了手势,卓三与董九立刻会议,往后一步,两千人瞬间分开,弓箭手已经摸上高点。
随着一声轻喝,轻骑纷纷拔刀,一片朦胧间歇得云里雾里的羌胡小队慌乱反击,献血溅满岩石,有人不怕死的往陆乘风跟前凑,被她当脸一脚踢飞,身体撞上另一人,她一边往前一边砍人,顷刻间落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暴乱的血腥戛然而落。
陆乘风说:“东侧西侧各三百羌胡士兵,董九卓三各领五百兵前去剿灭!”
“是!”
陆乘风眉眼一扫:“剩下的跟我出发!今晚我们要出山!”
山林惊起满枝林鸟,扑哧着直上而去。
一千羗胡士兵无声无息长眠于此。
入夜二更左右,人马到达山林出口处,出山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队伍休整,陆乘风坐在出山风口处,嘴里嚼着块硬邦邦的牛肉干,卓三与董九左右走来,董九递过来一壶水:“姑娘喝水。”
陆乘风扫去一眼,接过道:“一会你出发去给我传信。”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董九接过,不敢打开,揣入怀中,应道:“是!”
董九只歇了顷刻,立刻快马往回赶,准备沿着山间小道抄近路穿沙漠,夜里寂静无声,他并不惧黑,摸出火折子牵着马过山路,勉强往前走,忽然脚下一紧,董九手一抖,火折掉落,只听到一人狰狞着扑来:“肃北居然还有逃兵!”
董九顿时还击,那人死命抓着他的衣襟,只听得撕拉一声,董九将那人重重一甩飞踢,人顿时飞了出去,那人本就受了重伤,这一甩一踢下撞上原先的刀,瞬间没了气。
董九摸着身上,急忙去寻被那人扯破掉落的信笺,没摸到新倒是先找到了火折子,他吹亮火折,照了一圈,在实体旁边找到,不由弯腰去捡,忽然顿住。
那张刚刚打斗间被拽出来的纸被夜风翻开,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有。
董九脸色顿变,明白了什么,调转回去,可山口空荡荡的。
月色冷清。
一行人跃于骏马之上,穿过一望无际的草原,尽头是没有尽头的黄沙。
卓三迎着呼啸的夜风策马而来:“主子,照这个速度两日后我们便能穿过尔草原了。”
陆乘风道:“草原上视线广,注意警戒,派探兵前去探路。”
卓三依言。
队伍急行军到第二日晚时已经疲乏,正好寻到一处避风口,队伍原地休整,陆乘风从荷包里叼出块牛肉干,刚咬了两下,卓三过来了。
这儿是个小坡,陆乘风沿着坡度在地上躺下,看着草原的星空不说话。
卓三咬着干巴巴的面馍,忽然盯着她手里的牛肉干:“主子你哪来的牛肉干?”
陆乘风斜眼:“你二公子给的。”
苦中作点乐,卓三腆着脸道:“也给我块尝尝呗。”
陆乘风抛去一根,卓三咬了口,说:“哟还挺硬——”
“还我——”
“哎哎哎怎么还带要回去的,好吃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