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夙想起他刚才的话句句透露挑衅，若往常，张峥必打他一顿不可，可现在的‘张峥’不仅没动手，反倒给他上药。

就跟撞了邪似的。

倏地，他想起濒死时瞧见的那道白影。

……

舒诺走出茅草屋没多远就瞅见大丁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他点头哈腰地搓着手，冲着她说道：“张大人，家主问您完活儿了没有，若完活儿了便去书房一趟，家主有事寻你。”

“嗯。”舒诺淡淡应一声，就见大丁的眼珠时不时朝她身后瞅，那眼神克制了些，但她还是一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瞧什么呢？”她问。

大丁收回视线，咽下口水讨好道：“没什么，就是瞧大人是从那屋里出来的，所以想着……”他裂开嘴笑了笑，“您知道的，那小野种没什么优点，但唯独那张脸……小的也很久没开荤了不知道能不能……”

舒诺论起一巴掌直打他脸上。

大丁被打得眼冒金星气血翻涌，鼻孔嘴巴都流出鲜血，左脸巴掌印清晰可见更是红肿得厉害，他却连捂都不敢捂，急忙爬起来额头磕地，一脸惶恐：“大、大人……”

舒诺迅速调动记忆，但张峥脑袋里的女人着实太多了，她实在不知道霍郁指的女人究竟是哪个。

和她先前所接触的暗道不同，这条暗道越往下走越明亮，越走到深处越装饰瑰丽华美，尽头是一道彩色薄纱的帘子，舒诺跟着霍郁掀开帘子走进去，发现里面是一间极其华贵的屋子，翡翠白玉的瓷器，精致的首饰和绫罗绸缎。

霍郁正端坐软席上捧着书卷，瞧见他来了挑眉问道：“如何？”

霍郁撇过头静静地瞧着她：“阿卿，我记得以前告诉过你，求人不是这样的。”

不用早晚，

左前方有一巨大的床榻，坠着珍珠的薄纱幔帐将床榻全部盖住，只能隐约瞧见一道俏丽的身影。

“出去玩一圈果真变不一样了。”霍郁扬着莫测笑意抬起头瞧他“以前你都直说能上就上，现在竟然会问我是何想法。”

舒诺心里回答他，抬脚跟上去。

“滚。”

“等等。”

霍郁将书扣下，神色变得有些阴沉：“能有何事，还不是那个女人。”

舒诺爽朗一笑：“远没有春楼的姑娘好。”

他已经死了。

舒诺借着张峥的记忆找到书房，脑海里迅速过一遍张峥和霍郁相处的举止言行，收敛眼底的阴冷之色，推开门走进去：“属下见过家主。”

幔帐里的人抓住霍郁的衣袍，语气带有急切：“阿夙怎么了……你将他怎么了！”

“行。”霍郁一脸的意味深长“此事随你。”

“成吧。”霍郁放下她的手，随意地掸下袍袖“本来今日来，是想跟你聊几句阿夙的事儿，但你如此不想见我，那还是改日再说吧。”

“走了。”他看着神色有些飘忽的‘张峥’，无奈叹息一声“就你这性情，早晚有一天会死在色相上。”

霍郁丢下此话转过身，舒诺不懂他的意思却也没有刨根问底，霍郁走到书柜前面，将第三排左数第二本的书往下一压，书架旁侧竟向上开启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