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染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又转头看看三哥,三哥面上凝重,一双桃眼似有星光泛起,声音微哑道:“阿陌,你要作甚?”
我凄楚一笑,眼泪便滚了下来:“三哥,阿陌怕疼,还要劳烦你,为民除害……”
我游家一门忠烈,上无愧国家下无愧百姓,爹爹这些年虽受不公待遇,却热血依旧,岂能因为我而毁了游家百年基业?若是追究起来,爹爹怕是要成为游家历史上第一个叛国之人了。
罢了,人固有一死,我虽轻如鸿毛,想到能保住帝京万千百姓与游家声誉,便也是重于泰山的功德了。
三哥怒道:“除什么害?!你是游紫阡的妹妹,何来除害一说?!”
“三哥……”我心中害怕至极,却不得不逼自己勇敢一点,“你动手我放心一些……”
墨轻染在一旁惊呆了,许久他道:“你二人这是作甚?我看着这便要生离死别了?”
我抹一把眼泪道:“我若是毒发,定会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不如这便死了,还能留个好名声。”
墨轻染道:“谁说你会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
?什么意思?!
“那《苗疆蛊事》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墨轻染面带惆怅道:“这书上所说的的确是我想达到的理想效果。这不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养蛊的法子已经失传已久,我一步一步地摸索,到目前为止才摸索到令人暴毙而亡的那一步,离中蛊人听从养蛊人命令指谁咬谁还差得远呢!”
……就想问问你看到我砂锅大的拳头没?
我这还在摩拳擦掌,三哥已经一个健步上去将他摁倒在地,左勾拳右勾拳地开始招呼,三哥近来为了通过神虎卫的选拔,拳脚功夫练得扎扎实实,那每一拳出去,绝对是痛在墨轻染身,欢喜在我游紫陌的心。
墨轻染惨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哎呦!其实阿陌也算因祸得福了!”
“怎么说?难不成你找到解毒的法子了?”我喜道。
“暂时没有……”墨轻染见三哥的拳头就要落下,忙护住脸道,“这蛊虫吸收了玉目蜘蛛的毒液,本来沾上即死,我将那毒与蛊毒融为一体,现在你也算是百毒不侵之身了。”
呵呵,我真该感谢你八辈祖宗!
三哥皱眉道:“玉目蜘蛛是北朦山上特有的,怎么会出现在南疆?”
墨轻染:“当然是我带过去的,嘿嘿!”
“……三哥,你快把他打死吧,我也不想活了。”
次日墨轻染因学医不精,长时间不能解毒单纯是想在侯府骗吃骗喝被我赶出了家门。
何一宁与他依依惜别,得知他要背着小药篓浪迹天涯,非要墨轻染等他一起。
墨轻染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荣婵哭得像个泪人,在他药篓里放了十几只烤鸭,千叮咛万嘱咐要在坏掉之前吃掉,我看了看那药篓,心想墨轻染的烤鸭病约莫能被治好。
徐荣婵抹着眼泪道:“小姐如何让他走了呢,这病不治了?”
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他去吧。”
心里想的却是,墨轻染见到安丞炎时可千万长点脑子,别口无遮拦地惹恼了他被一剑杀了,我这毒可没人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