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荣婵见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惊奇不已:“小姐夜里去做贼了?”
我有苦难言,哪是我做贼啊,明明是府里进了贼!
福祥带着八皇子来访:“王妃,我家殿下请您过府一叙。”
嗯?安丞炎不是夜里就走了吗,怎么还请我过府?难不成是我做梦了?还做了个搂搂抱抱的梦?
三哥闻言道:“平时不是你家殿下自己过来的吗?”
福祥道:“殿下今日身体不适。”
墨轻染道:“腿摔断了?可要在下去看看?”
福祥一副我忍的表情,面带假笑:“不劳墨大夫费心,王妃去就好。”说罢朝我一阵挤眉弄眼。
我本想问墨轻染话,见状道:“那我去看看吧。”看看他又搞什么鬼。
虽说是邻居,我却从未去过煜王府,参观一下也不错。
煜王府门前蹲踞着一公一母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朱漆的大门上悬挂着楠木匾额,龙飞凤舞地题着煜王府三个大字,倒是气势磅礴,大有皇家风范。
匾额下一边站了一个侍卫,两人年岁不大,体格亦不似其他官宦人家的健壮,两人站没站相,其中一个似乎没睡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另一个见到福祥立马站得笔挺,打呵欠的哈哈笑他:“你装什么象……”
福祥干咳了一声,他也站得笔挺:“见过王公公!”
他从怀中掏出个布老虎递给八皇子:“八殿下,给你个玩意儿!”八皇子喜笑颜开,转手把那小老虎给我了。
“府里终于招丫鬟了?”他注意到我,悲喜交加道:“王公公,你就不能多点钱找个好看的吗?”
我:……
福祥瞪他一眼:“这是未来王妃!”
“啊?啊……哦……”那人尴尬道,“王妃好!见过王妃,久仰久仰,哈哈!”
“王妃来找殿下,开门。”福祥道。
两人忙将门推开,我被福祥领着往里走,隐约听到两人在身后道:“她来干嘛的,殿下不是夜里就走了吗?”
“嘘——”嘘什么嘘,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煜王府可用两个词来形容,一个是大,走得我脚都酸了,还没有到福祥所说的书房。
第二是荒芜。
没有错,是荒芜!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这是皇子住的地方,皇家风范呢?富丽堂皇呢?金碧辉煌呢?守卫森严呢?
这地方杂草丛生,树木野蛮生长,有的亭子顶上还破了洞,阳光直接照射到亭中石凳上,几株绿油油的小草从石凳与青石板的夹缝中探出头,欢快地迎风舞动……
哪像是住人的地方,实乃怪志话本里狐妖鬼怪出没的最佳地点啊。
我问福祥:“福祥公公,王府平时无人打理吗?”
福祥窘迫道:“这……往年是会请人来打理的,但今年殿下时常被罚俸禄,殿下又为人慷慨,乐善好施,钱就不够请园丁与匠人了,不过老奴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带着小殿下拔拔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连请园丁与匠人的钱都没有了,还……还为人慷慨?!乐善好施?!都慷慨好施到烟雨风楼去了吧!?
我与他还有几个月便要成亲了,想到将要住进这鬼屋里,我不禁头疼,不知道现在悔婚还来不来得及?
福祥见我脸色不好,忙道:“王妃休要苦恼,殿下束发之时太后赏了城外十里处的百亩良田,今年麦子丰收,过些日子赋税便会送到府上,到时便将这园子修一修,定叫王妃住的舒心。”
……我能舒心才怪。
“府上没有下人吗?”怎么走了半天都没看到人的?
“额……”福祥又窘迫了,“本来是有的,但今年殿下时常被罚俸禄,给下人的月钱也不够了,还欠了两三个月的……不过王妃不用担心,成婚时礼部与宫中会播下人到府中的。”
……难怪安丞炎天天拖家带口毫无羞耻之心地到我们那去蹭吃蹭喝,请问福祥公公,是什么支撑你一直追随安丞炎到现在的,是责任吗?是义务吗?我想一定是爱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蹦蹦跳跳的八皇子,他那肥嘟嘟的小脸如豆腐一样走一步抖三抖,不禁好奇他是如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长得白白胖胖的。
我又想起一件事:“福祥公公,煜王殿下的白月光也住在这里?”
“白月光?”福祥不解,“王妃说笑了,这太阳还挂天上呢,何来月光?”
“就是与你们煜王殿下朝夕相处日日相见的女子呀!”
福祥看我一眼,犹如看傻子一般:“与殿下朝夕相处日日相见的女子不就是王妃您吗?”
额……怪我没说清楚。
“就是他心仪的女子!”
“就是王妃您啊!”
……算我没说。
走了半天总算走到了书房,福祥冲我弯腰道:“殿下的章,王妃可带了?”
诶?我将安丞炎给我的墨玉印章给他,只见福祥将那墨玉印章放进门上一个孔内,咔哒几声,那墨玉顿了几顿,被一点点吸进门中,最后竟与门合为一体,顷刻间,门开了,那印章被弹了出来。
这印章原来是把钥匙?!好精妙的机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