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周正,面容俊朗,双眼中虽透着厉芒,眉宇间却有一股正气凛然生威。想来在地方为官应该算是清正。
周司宁勾了勾唇角,轻笑着还了半礼,便径直在主位上落了座,待张大人也入座后才道:“不知张大人过府而来所为何事?”
难怪半夏说来人出身张家却面生,的确是面生的紧,就连活了两辈子的周司宁也是头一次见到。今生重来,已有许多人和事都与从前不同了,这位张大人想来亦是变数之一。
这位张大人全名张为琅,的确与当今张皇后系出同族,只是他出身张姓旁支,中榜后又一直在地方为官。是张家一族唯一一个走武举出仕的人。
宣府的通判属于五品官,瞧着他的年龄,现在才五品官,想来是完全靠自身升上来的。那就不会是官场上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那他怎么会来?还这么早?
张为琅面现难色,犹疑了片刻后,才拟了措辞开口说道:“昨夜贺府受袭,下官起初不知,待今早得了探报后才知。下官身为宣府通判,总归是下官失职了,所以一上衙便来向县主请罪。”
嗯,这话说的就很有些意思了。
先是言说不知,接着又自认失职,这个态度摆的还真是明明白白。
周司宁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然后说道:“张大人客气了,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何况是发生在大人下衙后的夜里,不过,事发时贺家已差人前往宣府报过官,后又连夜将擒下的一众匪患送往了宣府衙门。
大人既是任职宣府的通判,想来此事的后续应会交到大人手上。届时若大人有不明之处,可随时过府前来询问。”
话落后,周司宁再次端起了茶杯。
张为琅瞧着周司宁话一说完便端茶送客,嘴角不由抽了抽,可他却不能走,正事可还没办呢。
他是一上衙就先来了贺家,可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不敢说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就是因为知道此事的后续一定会交到他手上来,他才一大早就来了贺家。
一是想深入了解一下起因与过程,二也想试探一下贺家对此事的态度。起因与过程还没开始问,可这态度他却是感受的明明白白了。
周司宁这完全就是要公事公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意思。这就有些头疼了……
他一早就知道宣府的官不好当,所以当初他中榜后,没有接受族里的安排留在京中,而是谋了外放,去了地方为官。当他接到调任宣府通判的调令时,他便知道舒服日子到头了。可他也没想到,才刚上任没多久,就遇上了这么大的事儿。
二皇子带兵逼宫的同时,分兵袭击了七皇子府和贺府。七皇子府受袭的事情已经由七皇子上达了天听,皇上已在早朝之上交由三司会审。
可贺家受袭不同,贺家不但昨天夜里就派人往宣府报官,更是将擒下的一众凶嫌都押往了宣府。而此事王大人也一早就将相关案卷与凶嫌都递交了刑部,可早朝之上,皇上却是将此事发还了宣府处置,那么王大人回衙后定是会将此事交到他手上。
一是因为他是宣府的通判,类似这样的事情由他出面合情合理,二是因为他姓张,跟宫里的皇后娘娘同一个张。
因此,他一得了早朝上的消息,便趁着王大人下朝回衙前,先行一步来了贺家。他想着,既然是丢不开了,那就得把第一手的资料捏在手里,后续才能万事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