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半夏说完了宫里发生的事情后,周司宁在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
以楚煜明的禀性,事情做不到十拿九稳,他不会冒险动兵。一旦动了手,便再没有了回头路。
成则帝王,败则亡。
可既然他一进宫便被拿下了,连个水都没有扑通起来,便说明她先前估算的那些,其实都早在皇上的预料之中。甚至有一个可能是,皇上故意为之。
京城外的五大营且先不论,至少这禁卫军还完全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只有这样,才能将楚煜明带进宫的那两千游勇毫不费力的拿下。
她惟一想不通的一点是黄厚德,他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若他没有被楚煜明收买,此番不会配合他行事。可若说他真的站在了楚煜明的阵营,那这宫里的情形又是如何发生的?
难道皇上连黄厚德一起防着了?还是说黄厚德临阵反水了?不过,就黄厚德那种蹲在墙头等风来的人,临阵反水也不是做不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两万装备精良的禁卫军对上两千游勇,还真是连个水都扑通不起来。
半夏看了一眼周司宁的表情,接着说道:“少夫人,七殿下那边也很精彩,谁能想到皇子府的护卫有那般的战力,八百人愣是把围府的两千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啧啧,还真是惊掉了京里一众人的下巴。”
周司宁抿着唇没有接话,心里却是比谁都清楚,七殿下要是连这么点儿本事都没有,他也活不到这么大。宫里长大的皇子,不说内里都是黑芝麻馅,至少没有一个是真正纯良的小白兔。
人人皆说五皇子可怜,因为跟在了楚煜明的身边才活的像个皇子,可他在没被楚煜明护着的那些年又是怎么好端端活下来的呢?这个问题怕是所有人都忽略了。
五皇子啊,那应该是个正宗的黑芝麻馅大汤圆。
不过,若是能装一辈子,一个王爷的身份跑不了,最差也会是个郡王。
前厅到了,周司宁带着忍冬和半夏走了进去,让迎春回去了院子。
入眼,便是一个站得笔直的背影,负手站在厅中,正在打量着厅中悬挂着的字画。一身簇新的官袍连个褶儿都没有,可见是新上身。
云归陪侍在侧,一见周司宁走来便躬身行礼,“少夫人!”
那位张大人也随之转过了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周司宁,边揖手行了个常礼。
“下官见过县主。”
听到这个称呼,周司宁先是一怔,随即想起,她的确是还有一个县主的名号。
一转过身来,这位张大人便落在了周司宁的眼中。方才看背影,还以为是个少年郎,如今瞧着这面相应当有三十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