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寒光沉沉握起了拳头。
看到他脸上这沉沉的表情,没有任何表现出在乎她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就这么一僵,愣愣站在原地。
他不回答,她就当他答应了。
他以为……前几日的事情,她不知道么?他纵然在案桌前看书,眉头都紧敛着,明明可以对她眼不见心为静,却还是留在了她身旁,只是为了顾及她的心情。
他没动,就这么任由她取休书。
现在眼中,是沉沉的撼动,“明白了。”
宁愿看着她刻意玩弄着恶劣的把戏,还是依旧看穿不拆穿的陪着她闹。
她抬起头来,淡淡的笑:“我要是忍不住了,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我怕我不舍得走。”
齐明荷呼吸缓滞,令整个人的话语声都变得有些哽咽。
“你别叫我明荷了,就叫我齐明荷,我怕……我会忍不住。”
现在除了笑得勉强点,倒是没太多大碍。
皇甫寒光邪眸一挑,迟迟未动。
齐明荷就这么抱上了他,拥抱住的一瞬间,明显可以感觉皇甫寒光挺直的背僵了一下。
皇甫寒光眸光宛若刀子,他现在的沉默,不是在剜着她的心,而是在剜着自己的心。
齐明荷从来不觉得他这么温柔过,好像就连怀抱都变暖了许多。
休书确实已经写好了,就这么放在桌上,早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就连那墨迹都干透了。
齐明荷险险站稳,这才抬起头来,面朝着他笑。
竟然……是在这种离别的时候。
就这般望着他,走到了这桌前来。
齐明荷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缓了:“我……拿走了。”
齐明荷笑着:“那你,休书写好了么。”
齐明荷笑着抱住他,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沉沉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还有他现在暖热的温度……滚烫的,炙热的,健硕的胸膛,散发着好闻的气息,淡淡的清香。她一直觉得他身上的香味少了邪魅的味道,或许就像他的人一样,看起来是强势霸道的,但其实只有她才知道,他也有着自己的悲喜与温柔。
“那我问你,如果现在再遭遇一次秋山之事,我还是那般掉落崖下,你还那般奋不顾身救我吗。”
这一刻,竟然难言出声。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他,或许是绝情的,有时又像外人所见的皇甫逸羽一样,温润的,玩味的,邪魅的,但他终究只是他,她心中独一无二的他。
当初,回忆当初……“呵。”
齐明荷动作也不再拖延,只是随着心意把休书拿了起来,从未觉得白纸黑字都那么刺眼过,不讨厌,却是觉得心痛。
“明荷。”
皇甫寒光深沉不语。
一如此刻,被她抱着一动不动,这便是他。
他纵然是想退,都无法随意的全身而退,更别说要不负责任的再去为她做什么。
皇甫寒光沉沉扯了扯嘴角:“……”
这种疼,不像是锥子扎在心上,没有伤口鲜血淋漓,只是仿若上百支针扎在心头上,一点点的将心伤透,缓缓渐起的疼,这种疼还不会留下伤口。
言下之意,写好了就给她吧,她拿着,就要走了。
她看着他的表情,从期许到了沉默,再到了然,难过,放弃。
齐明荷踉跄了一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这心口的伤,不像是身上的伤,它不会让人致命,最多让人脑子浑浑噩噩,想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说什么,能做什么而已……
他做不到无视这皇甫府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皇甫府这些年中究竟死了多少人?从太爷爷始起直到皇甫廉政,从一起初的运筹帷幄想要夺回原本属于皇甫府的天下,直到后面长达二十年的设局,如今皇甫府但求自保尚难,他背负着父仇,皇甫府也七零八落,就连皇甫逸羽也死在这些争权夺利之中。
并不像外人所说的,箫寒光嗜血无情,狠绝而不按牌理。
皇甫寒光冷扯的唇角也凝出了几分魅沉的疼痛。
“寒光,相信我……我没关系的,与其让我不明不白的离开你,之后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答案,那还不如让你亲口告诉我,这样或许才是我想要的,不是么?”
“让我……就这么抱着你,最后听你说。”
“你若想我走,我会走,我会当我们,不曾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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