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福生起身便要离开。
我又想起一事,问道,“豫州细作之事,可有消息了?”
福生听了我的问话,立在当下顿了顿,继而道,“还没有确切消息。”
我有些头痛,挥了挥手,“继续查着,还有南蜀之事,近卫撤回,但多加派人手,暗中紧盯着些。”
福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最终,对于南蜀,多古伦私自入京都之事,舅舅并没有采取太子一党的建议。
舅舅朝堂上所言,认为云湛所说有理,战事能免则免,时刻应将百姓安居放在首位。
但我心中明白舅舅还有一层心思。
陆家外戚专权,内忧未除,自然不可再起外患。
仲夏之末。
他走到近前,温热的手掌轻抚我的脸颊,语声温润,我莫名心安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方一掀开锦被,接触到外界的空气,便觉得身上一阵阵寒凉。
待我猛然转醒之时,却已是天明。
但当我听到这三个字之时,却好似有一把重锤,悬在空中已久,现下终于落在了我的心口处。
福生只说了这三个字。
无颜将我放到床榻之上,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数。”
因为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不愿伤及宛若,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见福生这般表情,不禁有些心急,“出了什么事?”
若此事换做是旁人,舅舅定然会治罪此人,治理封地不力。
从开年到现在,无颜便一直不曾得闲。
可我好似被一只枯竭却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挣脱不得。
我亦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去迎。
撑着起了身,却发觉自己的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梗在心中,抽脱不去。因为我豫州的疏忽,连累舅舅,近日烦思多古伦南蜀一事。
是以,累得他整日朝事不断,更有甚在回府之后,偶时还会有臣官,来府中与他商议。
只能在那梦魇之间,沉沦许久。
听见殿外传来的脚步声,一静放下手中的衣服,与我笑道,“公主,驸马爷回来了。”
但见那人立在了纱帐外,止了步子,我便知道是福生。
我被这一夜的梦魇,折磨的疲累不已。
福生并没有立即回答。
而后看向福生道,“先着人盯紧了,一切明日再定吧。”
但是,即便事情拖得一日是一日,可终究有一天,还是需要面对去解决。
脑中不断穿插着,我与宛若,从小到大的一切一切。
“这么晚了,可是有事?”我问道。
福生立在我身前,却只静静的望着我。
舅舅便早早的命无颜主事,开始张办今年这第一次的武举一事。
对于杜文轩,我实在给了他太多的机会。
终于,还是如此……
更严重的,甚至可说是通敌卖国之罪。
兀自撩开了纱帐,我与福生转首而望。
夜里的烛火昏黄,映的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在他怀中,我轻声呢喃着,“为什么,宛若得不到这些。”
痛中,带着更多的沉重。
是以,众人在研究战与不战,太子一党与云湛一党争论不休之时,便没人顾得上我了。
福生神色肃重,望着蓦然道,“杜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