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静陪着我,在寝殿中坐了许久。
此时,无颜从外而归。
鲜红如火,好似要将我焚烧殆尽一般。
那信中所言,杜文轩曾与一些南蜀商客,往来频密之后。
我与无颜,还有福生,心中便已经有些自己的想法了,只是我们都没有开口挑明此事。
这一夜,我脑中纷乱不已,整夜都在半梦半醒之间。
但舅舅心中信我,而即便以陆家为首一众官员,欲用此事来弹劾与我。可舅舅亦不会允准。
痛中,带着更多的沉重。
福生摇了摇头,“不知。只方才得到的消息。”
是啊,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数。
无颜知我心思。若不是如此,我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将此事告知宛若。
我能听到无颜在我耳边的轻声呢喃,“睡吧,别怕……”
终于,我问出口,“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我便道,“进来说吧。”
因为若是无颜,定然会直接进殿,但若是旁人,也没那特权,不经通报而入。
无颜依旧早早上朝而去。
福生听了无颜的话,转而看向我。见我颔首,福生方才转身退了出去。
静谧无声的殿中,只有烛灯“啪”的一声,爆出一朵烛的声音。
我与福生二人,同时沉默许久。
因为我在乎宛若,他们亦知我在乎宛若,而不愿令我心中不舒。
对于豫州一事,当初看到顾谦的来信之时。
在这仲夏的日子里,打了一个寒颤。
话说着,他便一把将我从软塌上抱了起来,而后向床榻而去。
“公主。”福生在外唤道。
这件事在我心中,好似一个硬硬的结。
福生又顿了顿,而后方才开了口,“多古伦在豫州的细作,有消息了。”
科举一事方才落定,便又要开始着手开办武举。
“来人。”我轻声唤道。
“宛若可知此事了?”我问福生道。
“当真?”
福生当下点了点头,“已经确凿。”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诸多事务需要与众臣商议。
我伏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坚强的臂膀,可靠的胸膛,还有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淡淡的青木香气。
终于,还是如此……
还有她为杜文轩挡下的那一剑,那一地的血。
无颜面容之上满是疲倦之色,却是对我清浅一笑。
今年的科举,已经结束。
我百无聊赖的瞧着一静,见她一针一线的,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做的新衣。
我虽然有些心疼,但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静上前,为福生撩开纱帐,而后退了出去。
殿外,怡书怡画二人,身后随着一众服侍我晨间洗漱的内侍,却不见一静。
怡书上前扶起我,我问道,“一静呢?”
平日里,晨间她都会守在我寝殿外,等待我醒来,为我梳妆。
怡书听了我的话,却是顿了顿,好似有些难言之隐一般。
我见她如此,不由心中有些不安,“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