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落泪了。
她一阵风似的来了,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看着她痴傻的模样,醉意朦胧的他挥了挥手,伸手要去拿床下的啤酒。
可她没有。
“什么瘦?”若汐不干了。他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把肱二头肌展露给她看,“我这是壮,不是瘦!”
她慌忙跳开地上滚得到处都是啤酒罐,朝他飞奔而去。
于是,他咬了咬牙,才道:“我前几天,去看望生病的展皓恩,也就是展慕云的父亲。他告诉我,他是我亲生的爸爸,而展慕云,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那块区域,逐渐变得透明,不仅透出了肌肤的雪白,还清楚地看见了胸衣粉红的带子……
“谁是笨蛋?”他被她这话激怒了,狠狠地直起身子,把她往后一掀。
要是秀了,让她大饱眼福那还成,问题是,他都不秀啊!
就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见了不是夕颜的女人,就拉起了嘴角,扮起了高冷……
现在还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顿……
她撕不开包装,就用牙咬,咬了半天,还没咬得开,索性扔给了安若汐:“你开你开,我要吃,马上就要吃。”
这可害苦了若汐。
对着夕颜,他也不敢说的话,对着她,他却有倾诉的欲望。
“别喝了,你才刚吃药……”她想劝。
她啜泣着,肩膀抽动着,却不是为自己。
迷糊的酒意,未退的高烧,烧得他眼睛都红了。
只是那苍白的脸色,那无力的眉眼,都在在诉说着,他是一个可怜的病人。
他是怎么了?
她的眼神又黑又亮,他低吼了一声,“为什么不阻止我?!”他宛如困兽。
他苦笑了两声:“你无法想象,展慕云那个见鬼的妈妈,用怎样恶毒的语言来羞辱我……我真……”他以手掩面,手上,还是她缠上的纱布,“樱雪,我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别说保护夕颜,我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就是个到处被人嫌弃的窝囊废,我真的想醉死过去,这样,我就不会再难过了……说不定,下辈子,我能遇到爱护我的父母,或许我就不会这样差劲……”
有点白粥垫着肚子,他也好受了些。
那上方的晶莹,是不是因为刚才她咬过留下的痕迹?
树上的倒刺扎得若汐疼极了。
她喂他吃了药,才道:“你没告诉夕颜你生病了吗?生病还喝那么多的酒,你是想找死啊?”
顿时若汐也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昨晚已经喝了不少酒,当即坐直了,就又开了一罐。
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心头火起,不顾手上疼痛,硬是把树枝往自己方向一扯。
两人有来有往,喝的都不少。
若汐白了她一眼。
樱雪的火一下升腾了起来。
“这些杀千刀的……”她一边哭,一边骂,“我替你去骂死他,骂臭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脱光了衣服,男人都一个样!将来,他别有朝一日躺在我的手术刀下,我把他的皮下脂肪都一点一点刮下来!看他穷嘚瑟,看他秀胸肌!”
“樱雪,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你还竟然这样对我,把我当贼……******……”他口中省略抱怨一万字。
夕颜的屋里,空得连根毛发都没有留下。
她咬住了下唇,半晌才骂道:“你这个笨蛋……”
而是为了身后那个同样痴痴看进这房间里的人。
他完全捕捉不到,自己这段话,到底笑点在哪里?
樱雪心疼极了。
“行,喝。”她把冰柜的啤酒全拉了过来,“我陪你,一道喝!”
“没关系,”她抹了把脸,“我也是医生。没有药,我就出门去买。你等我!”
樱雪甚至还叫了超市外卖,送了鸡爪鸡翅来。
“她什么都带走了,不用找了。”他的声音很是疲惫。
两个人都是孩子脾气,有人相激,就都把持不住了。
“喂!”他唤了一声,她的视线,却只停留在他晶亮的性格双唇上。
但忽略了这么多缺点之后,她能留下照顾他,还是让他很是感动。
更何况,若汐本来就思想单纯,比起那腹黑霸道的展慕云,他就像个孩子一般不堪一击。
她愣愣地看着,脸也逐渐涨得通红,连他把咬开的包装递给她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她怀里飘出了他压抑的哭声。
哎,这话有仿孙大圣的嫌疑,不过,她这树枝也不是吃素的,狠狠地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头上招呼去的那一下,力道绝对是够的。
“不,这不是你的错……”
屋里翻腾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以卵击石,本就没有胜算。
樱雪哭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却笑得甚是开心。
实在无法想象,女汉纸樱雪,会有那么娇羞的表情。
樱雪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会儿,他的头更加疼痛得就快裂开了。
他震住了。
他只能寄望于身下的人。
她就坐在床沿,他的视线模模糊糊的,好几趟摸,都是摸到她光洁的脚踝,根本就没摸到啤酒的踪影。
“你不仅懒,还笨,还是个吃货。”若汐总结完毕,拎起那袋麻辣鸡翅,就照着樱雪咬过的那个开口咬去。
樱雪的安慰,显然让若汐好受一些了。
男人怪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喝,我睡不着。”他垂着眸子,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挫败,“我想睡着,可我一个晚上都不能睡。我发了简讯给她,她没理我……”
若汐朝天翻了个白眼。
他被她搀扶上了床。
她的眼角淌下了泪。
他的心剧颤着,疼痛着。
这个傻丫头,这个傻丫头……
他疯了一般地,吻着她脸上的泪痕:“你为什么这样傻?我没你说得那样好……我……”
她反抱住了他结实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