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莫非,进了贼?
她心慌慌地,四下看去,找到一根长了倒刺的大树枝,试了试,重量还颇为趁手,就抄在了手里。
她一向胆子颇大,这会去,倒也不是想抓贼。
毕竟这是孤儿院,人多手杂的,要是个小毛贼,她弄出大声响,定能惊动别人一块来帮忙。
她推了推门,心都凉透了。
那门,竟然没有关严,虚掩的门儿,一推,就看见了内屋的乱七八糟。
她蹑手蹑脚地进去。
无奈何,那树枝拖行在地上,发出了沙沙声响。
樱雪只能屏住了呼吸,祈祷那毛贼耳朵别太灵便。
浅色的衬衣上,被弄湿了一小块。
他的手心滚烫。
酒劲上了头,他整个人都难受得要命。
那声响,是从若汐屋里传来的。
他用力过猛,整根树枝被他拽了过来,他的人也因为重心不稳往后仰倒,整个人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这样的他,令自己害怕。
樱雪倒不介意。
她撒了手,口中溜出一句:“安若汐,你怎么没去上班?”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拖行的树枝高举过头,狠狠地把门踢开,张牙舞爪的:“小毛贼,吃你奶奶一棒!”
樱雪又心软了。
“天,你怎么发烧也不告诉我一声!”
樱雪急了。
好在,樱雪很快回来了。
樱雪舌尖一动,一句话已经出口了:“你这样看起来真像个受。”
她豪气干云地拉开了拉环,和他狠狠地碰了杯,就往口中灌酒。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无法控制住自己,想拉住她的想法。
樱雪显然没听懂:“你不是孤儿吗?”
真是作死了。
他手上是树枝倒刺刮出的伤口,头上也肿了好几个包,她伸手一摸,发现他还在发着高烧。
错只错在,他和展慕云的对比,实在太过悬殊。
樱雪满是心疼。
呸呸呸!
若汐脑袋昏沉,他钻进了被子里,却被她勾起了伤心事:“不要说了,我心里烦得要命。她不要我了,我爸我妈,也都不要我了。”
樱雪竖耳听去。
可她不发一言。
这屋里酒气熏天的,外卖小弟捏了钱就跑得没影。
“你喜欢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你怎么会喜欢我?”
那酒液沿着她的唇角往下,流淌过她仰起的光洁的颈,慢慢垂落到她的胸前。
若汐靠在冰箱上,喘息越来越重。
“我喜欢你。”她却很平静,“不管,你把我当做是谁,我都愿意。”
只留下了那个,她不要了的安若汐……
她虽然做事不太仔细,给若汐擦脸的时候,指甲把他脸上的皮肤都抓破了,清理地上秽物的时候,把拖把弄坏了,给若汐买来的粥水洒了半碗,收拾啤酒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足以把鬼吵醒……
他坐直了起来,闷闷的:“我想喝酒。”
樱雪吃不住力,整个人也往前跌去。
“是那种很性格,很粗犷的帅,我特别喜欢你这种男人味……”她的眼神痴痴的,“你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你更是一个专情的人。我总是渴望,你能把那样的深情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替你留住夕颜……”
她要是能扇他几巴掌,让他清醒一点,该是多好。
“你长得很好看……”她的手抚过他的脸庞。
可这种已经狂化为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他跟你秀胸肌了?”若汐从她怀里探出了头。
一种强烈的心痛,席卷了她的全身。
他很清楚的知道,身边的人,并不是夕颜。
她的肌肤冰凉,更如蚕丝般光滑柔嫩。
她一罐啤酒下肚,才发现,刚才嚷着要喝酒的人,喝得竟然比自己还慢,顿时不干了。
她跑到夕颜的房间,猛地推开门,想从里头拿些常用药。
他愣住了。
他忍不住手心按在那上方,轻轻地摩挲了起来。
樱雪已经半醉,若汐趴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了:“你这个懒女人,连到巷口超市买点东西,都要叫外送,以后,哪里有男人敢娶你啊?”
“让你不学好,让你偷东西!”怪力女侠抡起树枝,对着对方一通好大。
她的脚踝一颤,却没有缩开,只是上方她的脸涨得像快要滴出血来似的。
他怎么会忽然就觉得,这模样的她,也相当迷人?
虽说这女人神经大条,可他知道,她待他和夕颜,却是真心不错。
她又拍了两罐啤酒在桌上:“你这速度,唧唧歪歪的,连个娘们都不如,快点快点,看谁先干掉一罐!”
她揽住了他的颈:“别难过,我在这呢。”
这时候,她也看清了,刚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人,竟然是本来该去上班的安若汐。
男人一伸手,就揪住了那树枝。
他的脑袋一紧,连忙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这人,可是夕颜的闺蜜。
他是疯了不成?
她本就不打算再回来的了,东西,都搬了个空。
只听见他在说:“你为什么不躲?”
是女汉纸樱雪!
“天啊,若汐,我没把你打坏吧?”
“没有!”樱雪牙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