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亮的天,也让屋里一切渐渐清晰。
车子开动的时候,他才有空揉了揉酸胀的鼻端。
来不及闭上眼睛小休片刻,他就迫不及待地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把这趟德国之行的收获反复地查看。
他只知道,他不愿意,再看到她伤心的表情。
他已经想好了,一回到家里,他就要月嫂晚上彻底把恋希接收过去,半夜喝上几顿牛奶也就罢了,夕颜这个月子里的妈妈,必须是要休息好的。
真是该死!
两天的工作,被他压缩成了一天,紧赶慢赶的,总算完成了。
“今天晚上,恋希倒睡得安稳。”慕云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还没看到人,心里已经一片温馨。
恋希在。
后面的护士如梦初醒地追赶着他:“院长,您的行李箱……”
他不过走了一天,哪怕夕颜要出院,总不可能不打电话给他的!
他急慌慌地冲出了病房门,差点跟睡眼惺忪的值班护士撞了个正着。
他一边说道,一边跳下了车子。
门一开,大敞的窗户就送进微风,吹拂得窗帘往外拉开。
梅姐愣了一下,在慕云打开卧室房门的时候,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少奶奶没有回来啊。”
“夕颜呢?”他一边问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
怕吵醒母子二人,他推门的动作,也格外地轻柔。
大床之上,被褥整齐地铺放着,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慕云走出机场的时候,天还未亮。
“夕颜人呢!”他大吼了一声。
尤其是……
他走到夕颜的病房门口,里面是一片昏暗。
梅姐开了门,眼前一闪,一个满头大汗的身影已经钻了进来。
她再反对,也无效。
车子未完全停稳,他就把一张大钞扔到了前面:“不用找了。”
就算追到,慕云也不会在乎这一箱的补品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和主卧室一门之隔的婴儿房现在房门大敞着,月嫂在里面呼呼大睡着,恋希缩着小小的脑袋,一边甜睡一边砸吧着薄薄的小嘴唇,好像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似的。
那枚吻痕,早已经消退。
护士尖叫着,什么瞌睡虫都飞了。
小家伙白天睡觉,晚上起来就哭闹不休。
离仁爱医院,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完全不介意,随意在机场口截停了一辆计程车,就跳了上去。
病床之上,婴儿床里面,哪里有半个人影?
此时他猛地回头,瞪着梅姐,那眼神,阴沉得她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慕云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夕颜呢?她人呢?!”
梅姐连连摇头:“少爷,我不知道啊……”
客厅的响动,已经惊醒了浅眠的人儿。
旁边的门被无声地开启,门后的一张脸巧笑倩兮:“surprise!慕云,意外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