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身后的随心所欲

枣儿很真切地看到了黄河。

黄河就坐在她的床边，一脸的慈祥，目光和阳光一样温暖。

“枣儿，姥爷要出趟远门，你看好家。”

“你去哪里？”

“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那么远？”

“早就走远了，这些年已经走远了，我天天看着朵子东，朵子东的人早已看不见我了。人老了，就该被遗忘，哪怕你站得再高，别人也只当你是山坡上的一棵枯死的老枣树。”

“姥爷，你永远不会枯死，明天一开春，你这棵老枣树还要开呢。”

“开不了啦，东朵山上再没有我这棵老枣树了。记着，枣儿，你要好好活着，替姥爷好好活着。”

“不是梦是什么？”黄红旗问。

“不是梦，我姥爷真的来了，你们没看到他？”

黄红“哇”的一声哭起来，接着扑向棺材，抱住了棺材盖喊：“爸啊，你外孙女都没能看你最后一眼啊，你白疼了她啊……”

黄河摸了摸枣儿的额头，又俯下身子亲了一下枣儿的额头，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你说怎么办？”庄有成问。

“听到了吗？老爷子托梦给枣儿了，捐遗产，不修坟。”

三个人轮番安慰着枣儿，终于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我，我……”小亮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枣儿不认为是梦。”

小亮赶紧回村，把枣儿的情况告诉庄有成。

老中医给枣儿号脉，两只手都号过了，然后说，“没事，她好着呢。”

“我好好活着。”

“你——”这回轮到黄红旗哑口无言了。

黄红旗家的把黄红拉下来，哽咽着说：“姐，别难过，我叔不说了嘛，他出远门了，去外面看风景了。”

“红旗，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那样，老爷子仍然不自由啊。”庄有成说。

庄有成说：“我相信，老爷子如果能活着留下遗言，肯定也不希望大操大办，他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

谢媛媛心里一沉，赶紧去叫老中医，“老先生，枣儿在说胡话，她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黄红旗不相信小亮的话，“我叔怎么不托梦给我姐呢？小亮，这种事可不能瞎编啊！”

庄有成呆了半晌，说：“我以为枣儿和她姥爷不亲呢，可一脉亲情，哪有不亲的！”

她看到了小亮，看到了兰，看到了谢媛媛，唯独没有看到黄河。

黄红旗说：“不修坟就不修坟，可骨灰得保存住，等罢了这丧事，我带我叔去外面逛一逛。”

“可是，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你说什么？把骨灰撒了？小亮，你姥爷可没得罪过你，你咋能说出这种话！”黄红气得浑身发抖。

谢媛媛说：“梦都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