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渊突然直视淳于蠡,驴头不对马嘴的,一字一顿:“不仅要中举,我还要进羽林卫司。”
羽林卫,被民间寓为王室的鹰犬,直属王室,掌侦缉,抓人,谍报,文武百官连昨晚吃了什么菜,羽林卫都掌握得明白的,随时汇报给王室,作为弹劾定罪的证据。
正如无孔不入的苍蝇,故能进入羽林卫司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官宦子弟,都和王室,和门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胃口更好。”淳于蠡没有惊讶,一声轻笑,不辨喜怒。
霍如渊的目光更加疯狂,跳跃着火光:“只要进入羽林卫司,不论官位高低,只要进去,就行。”
淳于蠡看着霍如渊,意味深长,半晌没有说话,晚风拂动他青丝纱衣,黑白分明若画,霍如渊第一次觉得,他自负心机无双,却根本看不透这男人半分。
霍如渊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但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良久,淳于蠡笑了:“本来和你母亲说好的是,你伺候我一晚,我助你中举,如今你点了要进羽林卫司……还不跟过来?”
言罢,淳于蠡已走到床榻边,绉纱衫子飘落,空气温度上升。
霍如渊大喜,知道淳于蠡是答应了,一横心,手碰到自己腰带,粗布外袍飘落,他跟了过去,然而两人上了榻,帘子垂下,淳于蠡却只是坐着。
“大人?”霍如渊微疑。
“嘘……”淳于蠡竖起一根指头在唇心,小声道,“听,讨人厌的苍蝇们飞走了没?”
霍如渊不解,但也不敢妄动,便陪着淳于蠡坐着,听着,不知过了多久,淳于蠡才放下指头,唇角一勾:“走了。”
刹那间,霍如渊呆住。
因为面前的淳于蠡,目光陡然一变,若说刚刚是温和与迤逦,如今的他,却是令人心悸的清醒与冷静。
“好了,睡吧。”淳于蠡淡漠的一句,自己钻进被窝,面朝墙,理都不理枕畔男子了。
霍如渊稀里糊涂的跟着躺进被窝,然而忽的,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四肢不受控的乱动起来。
淳于蠡转身见到这一幕,不耐烦道:“还用药了?你母亲是亲的么?自己解……嗯?”
霍如渊瞳孔扩大,热汗湿透了衾枕,胡乱的说着什么不要关我,完全一副听不进人话,理智浆糊了的模样。
淳于蠡蹙眉,见霍如渊浑身皮肤发红,发紫,整个人的状态愈发不正常,他微变了脸色:“好大的剂量……麻烦了,要出人命……除非……”
想了想,淳于蠡披衣下榻,沉声唤道:“朱弦儿。”
一名妙龄婢女走进来,双丫髻,瓜子脸,黛眉菱唇,湖绿撒窄袖裙是时兴的洋绉,见到榻上一幕时,她戴着银珰的耳坠不禁一红。
“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伺候他。”
淳于蠡指了指霍如渊,自己拿了书卷,坐到一旁,俨然打算彻夜不眠,监督接下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