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猜到潇家爹娘和国舅隋应泰应该有旧怨,但潇箬没想到隋应泰竟然狠毒至此,非要置人于死地。
依照他的性格,十有八九潇昭的伤他也脱不了干系!
新仇加旧恨,潇箬杏眼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勉强克制住暴怒的情绪,沉着嗓子问道:“王爷,你与国舅有如此过往,不知圣上的命令……”
这话是试探,也是警告,潇箬必须要确定安亲王是不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天平一端加上肃武帝臧吕,便是压倒性的倾斜。
对于安亲王来说,没有人能比肃武帝臧吕更重要,包括他自己。
“过往之所以是过往,无外乎云烟一场。”他的目光灼灼而坚定,“本王自然会倾尽全力完成圣上的命令。”
正在此时,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啵”声,潇荀耳朵一动,袖中细竹签便随着手腕震动往窗棂甩去。
细脆的竹签正射在飞鱼卫的双刃上,竟然碰撞出金属击打之声。
被迫现身的飞鱼暗卫跳下窗棂,半跪在安亲王面前拱手禀报道:“主子,已经查明隋应泰名下宅院共计八处,其中有四处位于盈州东市,两处位于盈州西市,城外还有两处私宅。”
皇家暗卫的效率果然是顶尖的存在,从昭仁殿领命到现在,不过短短个把时辰,飞鱼卫已经将隋应泰的底摸了个清楚。
“可查过院中有无可疑之处?”安亲王冷脸问道。
“东市四处宅院皆用来豢养女子,西市两处宅子做经商所用,人来人往,不曾发现异常。城外的私宅一间是做游玩休憩使用,另一间空着,属下已经仔细搜过,暂无暗格地窖。”
从飞鱼卫的消息来看,隋应泰就好像与泛泛纨绔别无二致,也仅限于好声色犬马而已。
潇箬忍不住追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哪间宅院里有很多孩子?”
孩子?
安亲王略带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潇箬会这么问。
按照他对隋应泰的了解,隋应泰并不是一个喜欢孩子的人,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宅院里养着很多的孩子呢?
方才在昭仁殿他们重点放在国舅与皇后的谋逆与不伦,没有详细说这邪门药的来历和制作方法,这会儿潇箬才对安亲王解释起来。
“那阴阳药是取童男童女心间血制作而成,多年来只怕有不少鲜活年幼的亡魂在隋应泰手上产生……他必定有隐蔽之处来圈养这些用来制药的孩童。”
短短几句话蕴含的血腥与残忍信息,让安亲王眉间的浅川变成深壑,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执拗偏激的少年竟然背后能够残忍至此。
“你是怎么知道阴阳药的制作方法……或许……”他还是心存侥幸,万一这只是潇箬的误会……
活在他记忆中的阿泰可以狂妄,可以偏执,甚至谋逆和不伦他都可以接受,但是他不敢相信能为了看夕阳垂柳而在山上坐一天的少年,竟然手上染满了孩童的鲜血,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潇荀淡淡的一句:“因为当年我就差点成为这群孩童中的一员。”
砰,安亲王感觉自己心中的一些东西彻底化为齑粉。
“去查!”鲜红的血丝充斥着眼球,喉咙中好似有硬物哽住一般,他费劲地低声吩咐飞鱼卫,“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查出来那些孩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