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飞鱼卫应声退去,如鱼儿入水般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潇家小院重新陷入沉默,潇家父母牌位前的红烛在燃烧中发出些微吡啵声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愣愣地看着木牌上的名字,安亲王突然说道:“换回来吧,良坤和淽箬不该死后都不能用回自己本来的姓名……等事情结束后,本王会寻最好的木料,重新给良坤和淽箬立牌位。”
潇箬刚要开口拒绝,潇昭抢先说道:“不必劳烦王爷,我爹娘的牌位我们自己会处理。”
听完了爹娘的过往,潇昭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名字的含义,爹娘蒙受冤屈而不得不隐姓埋名于乡野,他们最盼望的,应该就是重获清白,故而给他起名为昭。
虽然知道罪魁祸首是隋应泰,但他也不能对安亲王毫无介怀。
若是安亲王早些察觉隋应泰的疯魔,若是他能对爹娘更上心……是不是就不会让爹娘沦落到客死异乡,在九泉之下都无法用回自己的本名?
心中有怨,理智却告诉潇昭,安亲王在这件事里并没有错处。
爹娘对于安亲王而言,本就只是门客,是替臧吕夺位的工具人,凭什么要求他时刻注意多加保护?
情感和理智的拉扯,导致潇昭脱口而出的语气尖锐。
一直拽着他胳膊,紧紧贴着他好似汲取力量的潇袅小身子一颤,她从来没见潇昭如此与人针锋相对的态度,她有些被吓着了。
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扑闪的大眼睛含着两包岌岌可危,马上就要决堤的眼泪,小声地抽泣起来。
她这一哭,潇昭本来鼓胀的情绪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头手无足措地不知该怎么办。
安亲王知道潇家三姐弟骤然听闻父母的往事,必然是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接受。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好,良坤和淽箬的事你们自己商定吧。飞鱼卫调查也需要时间,今日应该是得不到结果了,本王就先告辞了。”
潇家人完全没有挽留的意思,出于礼节性地将人送到院门口,潇箬屈膝行礼道:“王爷慢走,如果有需要的话,差人来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就会去安王府的。”
料峭寒春,盈州的风还似刀刮般锋利,安亲王出了院门便戴上斗篷,大半张脸隐藏在狐皮斗篷中,只露出挺翘的鼻尖和薄薄的双唇。
只见血色极淡的双唇开着着说道:“阿泰对我安王府十分熟悉,你们到安王府来反而不安全,若是有消息了,本王自会来此告知你们。”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按照隋应泰的性格和行事作风,若是发现肃良坤的子女在安王府,还不知道怎么发疯呢。
现在刚开始对他的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
潇箬点点头应道:“王爷思虑周全,那便劳烦王爷了。”
再浅行一礼,便带着弟妹和潇荀回到院中,当着安亲王的面将小院门关紧。
一直等候在门外的侍卫和车夫一脸震惊地看着紧闭的小木门。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当着安亲王的面关门的,这也太无礼了吧?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安亲王不止不怪罪他们失礼,还让身手最好的两个侍卫留下来守着潇家小院,务必要保证潇家姐弟们的安全。
安排好潇家的安保问题,安亲王才登上马车,雪白的照夜玉狮子撒开蹄子,往安王府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