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潇箬这才注意到潇昭的右手袖子形状要比左边鼓胀,托着他的胳膊将袖子捋上去,只见雪白的绷带层层裹住手臂,好似一个蚕茧。
想仔细查看下伤势,又怕弄痛弟弟,潇箬的柳眉彻底拧成结。
潇昭安抚性地微笑道:“就是点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的……”
看长姐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他斜了跟过来的柳停云一眼,“是停云小题大做了,非要多裹几层,才显得夸张了些。”
“我小题大做?”柳停云现在想起潇昭受伤的画面,还心有余悸,他不满地向潇箬比划道:“阿姊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我们……”
刚起了话头,便被江平拍了拍肩膀打断,江平转移话题道:“箬箬姑娘,门口这位大人不介绍一下吗?”
这位面如冠玉、锦衣玉服的人一看就不像平民,也不知跟潇箬和潇荀是何关系,是敌是友。
谨慎起见,江平打断了柳停云,防止他贸然在这人面前描述潇昭遇险情况,会招致更大的危险。
潇箬这才想起来安亲王还在门口,她玲珑心思自然明白江平的用意,感激地向江平微微颔首后,才向门口屈膝行礼道:“我俩思家心切,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王爷!
院中众人皆是一惊,他们只觉得这人穿着华丽,相貌不凡,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尊贵至此。
从未被冷落这么久的安亲王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迈步进到小院中。
潇家小院更加拥挤了。
安亲王环视一圈,他从没踏足过这么狭小的院子,加上他十个人,这院子就已经几乎连转身都困难了,安王府的柴房都比这儿大!
“你们就住这儿?”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忍和惭愧。
在宫中看到潇箬时,他就觉得分外眼熟,也想起来隋应泰曾经和他说过的猜测。
而现在看到几乎是肃良坤复刻版的潇昭时,他百分百确定这个潇家,不是肃良坤和淽箬的后代,就是他们的近亲。
肃良坤,身怀经天纬地之才,有气吞山河之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晓古今推演内外。
在替皇兄夺位时,肃先生的计谋决策无一不精,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感慨有肃良坤在,他才可以在诡谲的皇位斗争中尚可安眠。
没想到这样一位奇才的亲人,却蜗居在如此狭小的地方……
垂下双眸掩盖心中的波澜,他装作随口一提般说道:“我在西市有几处宅院空着,改天你们挑一挑,有喜欢的就搬过去吧。”
西市的几套宅院对于最受皇帝信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亲王来说算不得什么,对于小老百姓而言却是贵重到承担不起的厚礼。
出乎安亲王意料之外,潇家人非但没有心怒放,反而脸色淡漠地看着他。
潇箬这下连礼都懒得行了,淡淡开口道:“无功不受禄,潇箬替家人谢过王爷的好意,而且我们觉得这儿挺好的,一家人住的也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