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虎干咳一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与兄弟两人有一个包裹带着,这会儿我是在找它呢。”
船尾的赫连拓疆顿时有些怒了,扯开嗓子问道:“兀那厮,没听到问你到哪里了吗?还不快点说说!”
韩擒虎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包裹了的东西要说值钱也很值钱,要说不值钱也不值钱。嗨!不说它了,刚才你不是问我他叫什么名字么,现在我告诉你,他叫杨坚。”
伽罗师兄妹三人很是疑惑,郁久闾遗更是想道:这俩人年岁虽是不大,不过却是各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个叫韩擒虎的家伙生得硬朗彪悍,而这个杨坚却是富贵深沉,想来二人也定非等闲之辈,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船家避开了韩擒虎夺人心魄的目光,小声嘟囔道:“好汉不要误会,小人听说掌管虞州的大将军韩雄的大儿子就叫做韩擒虎,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赶巧儿,所以才会如此一问。”
可是当她接触到杨坚的目光时,赫然涌起一种难明的情绪,不自觉地她的心也“扑通、扑通”跳得有些紊乱,情不自禁地想道:这家伙虽是剩下小半条命,怎的眼神竟是那般怪异,直瞧得我好生不自在。
韩擒虎“嘿嘿”一笑,说道:“这里若是yin曹地府,哥哥我就是阎罗王,竟是胡说!我们已经被人救了起来,你旁边的那个小姑娘便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谢谢人家。”他显然没有注意到杨坚后面的问题。
伽罗低声重复了几下这个名字,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心道:看来这俩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韩擒虎面不更se,坦然点头说道:“难为你只是一个河边的渔夫,知道的还真是不少,不错,我就是那个韩擒虎。”
韩擒虎大喜,叫道:“兄弟你醒啦!太好了,你可将哥哥吓得够呛。”
韩擒虎一听,硬是欠起了身子,对着杨坚说道:“原来我们并没有漂到北齐那边,这里还是周国境内。”
杨坚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了看身旁的伽罗,见她生的艳丽不可方物,年纪却比自己还要小,也不知怎的,明明“谢谢”俩字已经到了嘴边,可怎也说不出来,而他那颗好悬没停止跳动的心脏也一个劲的开始打欢儿。
好半天杨坚才有了意识,只听他喃喃的说道:“韩大哥我们这是在哪里?乌漆麻黑的,莫不是在yin曹地府吗?”接着用鼻子嗅了嗅,犹如梦呓般的问道:“是什么这样的香?”
伽罗到底是个女儿家,初始之时,听到杨坚尚在迷迷糊糊之际,还一个劲儿地闻着自己的体香,禁不住心中生起嗔怒,暗道:这人怎么这样儿,人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呢,就开始胡言乱语,想来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移向了水面,佯装专心驾驶渔船。
韩擒虎躺在船舱中,扭过头看了看这位美貌的小姑娘,本是想要笑一笑,可是由于太过疲劳,脸上的肌肉又太过于僵硬,这一笑直是达到了皮笑肉不笑的可恶境界,看得伽罗直起鸡皮疙瘩,赶紧说道:“有话你就说,用不着笑成这样。”
韩擒虎正se道:“大丈夫姓名怎可胡乱捏造,我当然就是韩擒虎。船家若有指教。尽管直说也就是了。”
经他一吼,艄公这才恍然,他是怕极了这个壮汉,连忙答道:“这里还是虞州地面,不过再往前不远可就到了邵州了。”
说完,韩擒虎扫视了伽罗三人一眼,目光中隐约带有一丝jing惕,只听他继续说道:“看三位也绝不是等闲人物,若是在平时,韩擒虎绝不会如此直白,只不过今ri三位是我和杨坚的救命恩人,所以韩擒虎不想作何隐瞒,有什么也就说什么了。”
接着他看着杨坚叹道:“此次,我俩跑了一趟差事,我的兄弟意外的受了点伤,因为急着回到玉璧,所以不顾峡谷里水势湍急,连夜争渡,岂料运送我俩过河的那艘渔船太过陈旧,并且舟子也是技艺生分得很,结果渔船散了。”
伽罗睁大眼睛,兀自心惊地问道:“你俩可真是的,干嘛那么着急啊,非等在夜里着急忙慌的过河?”
韩擒虎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而是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船坏了之后,舟子八层喂了鱼蟹,而我和杨坚侥幸抓住一块渔船散后剩下来的一块板子,顺流而下,本以为大半只脚已经踏入到了鬼门关,没什么活着的盼头了,却不料意外地遇到了各位恩人,竟是又将我俩拉了回来。大恩不言谢,众位尽可留下姓名,若是将来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只管来找我们哥俩,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惜。”
他瞟了一眼前面,随后又叹道:“不过眼下,我兄弟的伤势颇重,并且我俩另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与各位多做盘桓,还望众位多多包涵。”
韩擒虎说到这里,忽然向艄公沉声说道:“麻烦船家找一处能够下船的地方,我和我兄弟想要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