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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二】桑榆非晚(8):怀音,与我在一起,

俞荀一手摩挲额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那是谁做的?”

桑怀音见他盯着自己的伤,一脸深重的模样,摇了摇头说:“不严重。”

俞荀出了牢房,便问:“她现在在哪儿?”

“你不妨说出来。”

俞荀说:“难不成是因为情郎来探,又日日送上等的餐食,才养好的。”

“是。”

正要继续往外走,却忽然,外头传来脚踏在雪上的簌簌声响,步伐听得出有些焦急,深一脚浅一脚的,倒像是个伤员。

“阻风,备马车。”

“我找你。”她说。

身后有风声急促袭来,俞荀一侧身子,躲过罗疆的偷袭,动作飞快,卸了剑鞘,加入战局……

俞荀和阻风随即跟上。

身后白皑皑的雪原中留下两行脚印,上有红血殷殷。

****************

“三个时辰!”

“四弟!”

“太子武功盖世,还要一剑谱作甚?”

穆止那么谨慎的人,自然也想到这点了,却仍是犯险而行,皆是为她。

领头当家看见俞荀,虽心中恨极,却只能压制着询问:“太子这是去哪儿?”

到了庄中,才知只是偏院着了火。

桑柔一僵。

俞荀见她停住,说:“若她有你这般灵活通透,我该少很多烦恼。”

“这……是往城西方向去的。”

众人紧跟着进来。

她说:“那太子可要小心些。鸟不善言辞,感情不形于色,要想取得,不能硬取。”

“如何,你才会答应?”

桑怀音不明白自己为何霎时全身气力都被抽离,憋忍情绪一下尽数挑起,眼中泪水夺眶而出,根本连抑止都不能。

俞荀却盯着地上的血迹,目光猩红地往一稍显破旧的耳房中跑去,是堆砌杂物的房子。可满屋散乱,物件破坏零散,明显有过争斗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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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摇头:“恰恰相反。因为太重要,太在意,所以才不得已放弃,因为怕伤害。比如我喜欢一朵,但我却不能将之摘下放到床头,那对它来说是摧残,而不是爱惜。每件事物都有它的归属,强取强夺,只会破坏他们原本的面貌,甚至是致命的伤害。”

桑怀音摇头,过了会儿,才微微压抑住抽噎,出声已然又换上了平素的清冷:“我像是那么怕死的人吗?那个人……那个人差点……侮辱了我。我杀了他……杀了他!”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极大的恨怒,咬牙切齿,目光狠锐,偏生又哭得梨带雨,泪水盈了满个脸颊,似蛰到了俞荀心里去,疼得他不能复加。

桑怀音敛眉一思忖,飞身拦到到他身前。

“你有所不知,中天山庄手中有一决鸣剑谱,太子多次送这价值不菲的礼给他们,就是为了讨换那剑谱的。”

桑柔镇定了下,说:“桑柔之幸,结友君子,罹难不弃。”

“原来如此。可太子是什么人,想要什么,还要这般低三下四送礼予他们讨要?他们竟也敢几番拒绝?”

俞荀的声音就在这寂寂荒野中声声传入她耳中,嘶哑不堪。

俞荀笑得更欢,挨近她几分,说:“你以为我所说的条件会与你相关,可惜,如今,你已引不起我的兴趣。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时机已过,矢不再来。”跃身下了马车,入了府去。

第二日,新雪落定。茶馆内热气腾腾,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热茶水配着新抄的生米,还有最新的奇闻轶事。

詹京入冬很快。北风一夜过境,叶落凋,潇飒一片。

“怎么回事?”罗疆等人面面相觑,目光狠辣地看了眼俞荀,立即挥鞭往山上赶去。

桑柔靠在墙上,乏累至极地闭上眼。

“不是太子要,是太傅要。那决鸣剑谱其实算起来算是太傅林老先生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又不知怎么流落到江湖中去了。老先生觉得将传世之物从他手上丢失,流落在外,很是愧疚。太子这是千方百计讨回来给先生。这不,不久老太傅的寿辰要到了,太子才这般频繁下礼去中天山庄,想要在寿辰之前,将剑谱要回来。”

“好。”

俞荀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说:“怪不得。本宫派人送到山庄的礼被尽数退还,不想原来是庄中无人。”

桑柔说:“可,倔强如她,执拗如她,恰恰也是太子心许她的原因不是吗?”

俞荀扫了一眼他身后纵队,人数不少,个个见他都是一副要活剐他的表情,淡然道:“罗庄主这时从外头回来?”

“偏院不是藏书阁和四弟的住所吗?四弟呢?”

入夜的詹京城,大学纷茫,两个身影驾马,疾风掠影般从街道上飞驰而过,直直往城外跑去。烈风刀芒似地从脸上刮过,却不及心头焦慌痛悔。

“不知太子要与我们说什么,于这大雪深夜前来?”

桑柔有些诧异,他不知俞荀决心如此之大,往日只从怀音角度想,倒从未探究过俞荀的真心有几分诚,听得他这般言,好似已决意要娶桑怀音了。

再看向俞荀,他眼里是似有似无的笑意,揽上了那女子的腰,说:“回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桑柔笑:“如果太子的感谢之礼是还我自由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罗疆喝止。

“你们可知,昨晚一夜之间,中天派被端了。”

桑怀音瞥眼一看,却是一个美艳倾城的女子,对着俞荀行了个礼,而后就贴到他身上去了。

“太子是要去哪儿。”

俞荀说:“是。你朋友不少。”语气中颇有些深意。

“今日初雪,馨儿陪本宫喝两杯。”

入夜时分,天空飘起了雪。

俞荀看她,表情不佳。

俞荀却全然未理会众人的指控,抓住一旁惊吓过度的奴仆,问:“看到其他人了吗?”

桑柔心下凛然,道:“多谢。另外,你知我身份,我并未告诉她。你们之间,无需再夹杂一个我。”

进来的人一身庸华,与这四周晦暗阴沉格格不入。

几人往偏院跑去,罗疆几人冒着火往里头冲,却并未在房中看到人。又去了藏书阁,仍是没有人影。

“呵……”俞荀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说,“可惜你给不起。”

她拥着雪白大氅,同他一般坐于马上,腰背挺直,墨发无饰,缀了点白雪,姿容一如昨,孤冷绝傲,风华无双。

“我要具体位置。”

俞荀看着她:“呵,归锦,鸟归林,但锦园林园不止一片,换一处栖息,于,于鸟,又怎么知不是更佳的选择。”

穆止转叫名澄给她回了话,虽然带给她的是桑柔原话,但桑怀音亦不蠢,很多东西细思一下,便知因果缘由。加之,有穆止名澄在旁有意无意稍作提点。

俞荀说:“无妨。罗庄主这时回来的正好,我有事想通罗庄主详谈。”

他曾说,燕王给他赐了婚,那这位,便是他的太子妃了吧。

“怎么,又被退回来了?”

桑柔说:“怀音是个纯粹的人,而我不是,你看,我会利用她,但她永远不会利用我。如果她作出什么不纯粹的行为,请你一定要阻止她。这是保护她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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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受伤了?”半晌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杀了中天派的人,他们的人回来发现定会四处搜寻,没有找到这里来,不知道是还未搜寻到,还是已经搜寻过,却错过了。但无论如何,不该留在此地,且不说被他们发现,她会被活活冻死。

桑怀音再度睁开眼,天色暗沉,仍是黑夜。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这夜是过去了,还是尚未过去。

本暗沉的天牢忽然灯光大亮,桑柔睁开眼,一阵锁链碎响,眼前的牢门便被打开。

“你不妨再给我次机会,或许,时可逆。”

她出声示意自己的位置,拨开芒草欲出去,奈何身上伤痛,浑身僵冻,腿脚酸麻,她才起身,一下子又跌回地上。手上脚上传来刺痛,是伤口又被撕扯到。

桑怀音直奔主题:“你所抓之人,是我挚友。能否放了她?”

“太子殿下!”

……

“……”

桑柔点头:“我之幸。”

“嗯嗯也对……”

两人温言笑语相拥而去。

俞荀冷笑:“你挚友关我何事,我凭什么放了她?”他驾马从她身侧走过,不予理会,桑怀音一把抓住他手臂。

阻风正要退下,俞荀喊住他。

往深处走,一破旧矮塌边,一男子双目瞪圆,秽口大张,一条臂膀被砍落,浑身血淋淋。

心头一阵疾风卷雪横扫而过,无限荒凉。

桑柔索性改跪为坐,摊开了说:“她呢,自小在山林自由惯了最不喜被束缚,你若强行囚她,她能忍耐几日,但最后定然会和你鱼死网破。还有呢,她最讨厌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也不喜欢无谓的人情往来,故而保持孑然一身,来去潇洒。还有,她最烦的就是动脑子,喜欢简单直诚,一目了然。她不喜欢吃核桃,因为要去壳,太麻烦,喜欢张口即可入口的果子……”

俞荀听着,眸光渐渐柔和起来。

俞荀跨出去的脚步一顿。

“不知道。后半夜雪下得多大呀,什么痕迹都被雪覆盖了,只是中天山庄四周一片涂炭。”

俞荀颤着出声:“怀音……”

俞荀目光幽沉,说:“让开。”

桑柔说:“人在江湖飘,难免受伤受病,故而修炼了一身不治而愈的功力。”

“中天山庄一并被烧,火光漫天,中天山庄中的人也被屠戮地干净。”

出府的时候,门口一辆马车停住。有人正从车上搬东西。

这便是她求人的姿态,这样骄傲不逊的模样,仿若天大的身份摆在她面前都不值得她动下眉梢。

桑怀音眼角又有泪落下,却冷硬地抽回手,摇头:“不……我不会做深宫的女人……”

俞荀一把将她手抓回,小心握着,说:“是让你做我的女人。”说完又吻住她,此番比方才要柔贴许多,轻吮慢辗,一点点融化她的抗拒和犹疑,一点点排遣她的惧怖与忧虑。

“怀音……怀音……与我在一起,再不分离。”

桑怀音想,这世间再没人能将她的名字叫的如此好听,一声声,破空排浪,披荆斩棘,层层揉进她的骨血里。

怀音,怀音,与他在一起吧,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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