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阿音,怎么回事?囚车没来,法场上监斩的俞荀却领重兵往回赶了。”是一脸焦急的桑怀书。
“俞荀还在四处搜寻你,你如今来到他眼皮底下,很是危险。”
“没有!”
“怀音,其实你们根本没必要再来趟这场浑水的……”
桑怀音眸光一敛。对方功夫竟比她想象要好。
突然失了压制的桑怀音用力不衡,脚下踉跄几下才站稳。
“我们既已到此,你就不必再说这样的话。”
意料之中,男子虎臂一横,拦在她身前:“美人,人是你以为想带就能带得走的吗?好歹给我个理由……”
“咦,你看到了?”
桑柔咬牙:“你说话算话。”
“嗯。顾玥此番远嫁燕国,自身本不情愿,她本有中意之人,好似就是那齐国太子顾珩。她方来詹京,我使计与她偶遇,后助她出逃,见了顾珩一面,完成了她嫁人前的最后心愿。她对我很是感激。前几日,她游湖落水,我亦在侧帮忙,虽然……出了点意外。”桑柔说起此处,表情出现几分凝重,“不过,最后结果不会有什么偏差。”
桑怀音看了四下物什齐全,床褥,灯盏,以及散乱着书籍,文房用品。
那男子力猛招狠,桑怀音尽可能避其锋芒,攻其不备。但终究是常练把式的老.江湖,一开始还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同桑怀音过招,后来见她不如自己想得那么拳绣腿,出招便密集起来。桑怀音致胜点在于出招,但防守过弱,他锋芒渐露,她已见吃力。
再转头看向另一边,人群中的桑怀书身形灵巧,很快消失不见。
桑柔看着她脸上淡漠的模样,便不再多想,俞荀这场阵势浩大的通缉令,分明只是张榜给桑怀音看的。见她这般,也不是不懂。
“那日掉在湖边,我看到本想扔掉,所幸留下来了。桑柔,不要跟我耍心思,我说一不二。钱你要如数奉还,债务尝清,这东西,我原样归还。”
桑柔安排,便是在这最为人多杂乱的地方劫持人,桑家的人原本不赞同这般做法,听桑柔安排有道,便也同意了这番行动。
“你原先是以定平侯府做为依附,来实施你的营救计划。但眼前,燕王.刚下的那个命令,你如何看?”
前方有人骑快马而来,口中喊着:“禀报太子,宫门处劫匪……”话未说完,手中马鞭被夺走,桑怀音一脚将人踢下马背,自己坐上去,一拉缰绳,马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当即转变了方向,绝尘而去。紧接着,另一匹马紧随其后追踪过去。
桑柔捂住胸口,说:“我告诉你,我可认识定平侯爷的夫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你不要惹急了我,否则否则……”
正打算再往宫城那边去探查情况时,肩上一重,她转头。
桑怀书匆匆讲话说完,就飞快离开。
“眼瞎的我偏偏是你的债主。”
男子猝不及防,臂上被她空手一斩,生了些许疼痛。他退了一步,打量桑怀音的目光更是不干净。
“嗯。这也是我醒来后才知道的事。父王兴许也是意识到了靖国无力回天,在瑸城被攻下之前,他派人将令符交给了鹤枳,他本意该是想让他们来保护我。鹤枳本不同意我来詹京,但我执意离开,他将令符给了我。但是现在,却落到了穆止手中。”
“自然,你如何应对?”
她已无暇顾及太多,直直走上前去,将那女子拉起就走。
“那今日你们……”
桑柔被说得一噎,目光在地上飘了两个来回,说:“行。我还,不过你总得等我找份工先,如今我也没那么多给你是吧。说来,这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的,这一天就要过去了,我这就立马去找工,赚了钱就立马还钱给你!”说着转身就要跑。
“来不及和你细说,应该是公主不愿我们参与,使计将我们也骗了,她另有行动!其他人已经往宫门那里去,我也得过去,你小心些!”
“不。他来探查,恰恰说明一点,顾玥应该跟俞啸提了要我入府的事,俞啸才会对我起疑。其次,要的就是他来查。穆止这个人不简单,他是商人,却深入政局,目的在何,我不得而知。但他们的这次行动,却可以帮我知道很多事情,比如,穆止的实力大小,他的对俞啸又几分衷心,以及顾玥对我有几分信任。”
“分散在城中各个客栈。”
桑怀音在一处人少的地方拐了道,往小街上跑。身后马蹄声不断,声声如丝织成密网,缠络在她心口。
桑怀音距离行动地点有些距离,观察前方囚车行来,若是囚车出现,她即立刻发信号通知众人准备。
“将计就计?你要劫法场?”
“什么?”桑柔看了下四周,拉着她的手,七拐八拐到了城西的湖边,登上了一条船。船身窄小,船舱中甚是简陋。两个人躬身进入,已觉拥挤。
“你是自己单独来的?”
桑柔咬咬牙,停下脚步,嘴里将他诅咒个千万遍,回过身时,脸上已堆砌硕大的笑容:“有什么吩咐呢,穆先……”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低头在腰间搜索了下,没有。
“云蜀飞骑诏令符……靖王将云蜀飞骑交给了你?”
“一定是前方出了事,你看到公主了没?”
桑柔狐疑地看着他。
“那如何是好?”
“嗯。那人是谁?”
桑怀音正要跟上去,忽然耳后传来轰隆震响,她回头望去,只见长街那头,马蹄生尘,一列人纵马飞驰而来。领头那人缁衣雍容,一身华贵,尚看不大清容貌,却已让她心若擂鼓。
“糟糕!”
桑柔怒气冲冲出了茶馆,桑怀音看了眼茶馆中还在悠然饮茶的人,默默地跟上去。
“我不用你担心。”
“是。爷爷听闻消息,知道你定然有所行动,让他们来助你。”
“你说……”
“意外……便是今日茶楼中,你与之争吵的人。”
“够烈!爷喜欢!”说着便迎上去,两人过招动作迅疾,身旁的人纷纷躲避开。不知觉,打到了路边。
……
俞荀眼色一冷,亦未犹疑,承着她的凌厉的招式,轻松化解。
一旁是河道,浅滩处草蔓茵茵,两人打到了河滩上,水飞溅,衣衫尽湿。
俞荀皱眉看她脸色清冷倔强,一点不愿认服的模样,已不愿再耐着性子纵容,紧接着几下密集的疾攻,瞬即将她制服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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