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广泽将她小心抱着伏在他腿上,检查她的伤势。
琳儿忙去倒杯温水过来,喂她喝下。
一路上,华栖都在默默祈祷,不知过了多久,车头传来些许动荡。她急忙起身,紧接着,帘子就已被撩开,探进来叶广泽丰俊的脸。
叶广泽沉默。
华栖抽噎着,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反应过头了些,这才想起该查看下他有无受伤,忙问:“你……”
她兀自呵呵笑着,叶广泽已将她一把拉起来,说:“我们得走了。”
之前,得知自己被人盯上,闪过脑海第一念头,就是要护她无恙。而后送她离开,虽只是暂别,竟也能产生不舍。匆匆将敌手解决,再赶回来,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叶广泽……”她忽然觉察到身上某处传来剧烈疼痛,但脑海不多的清明已不容她去细辨缘由,只问道,“你有没有事?”
他回头,对上华栖担忧的眼神,她问:“你呢?你去哪儿?”
华栖再度醒来,却见眼前物景有几分熟悉。粉色帘帐,绣着白色桐,分明……是她闺房。
分明那么娇瘦的双手,此刻却有无限气力,将他抱得极紧。
华栖却愈发不放心:“你要处理的事,是不是很危险?”
敌人意识到他们要脱逃,连忙追过来过来,耳边是呼呼风声,华栖看到敌人越追越近,那映着日光的长剑折射出瘆人的冷光。
华栖脸颊一点血色也无,身体无温,叶广泽瞬即意识到不对劲。
但他仍没想到,竟将她吓到了,纵使他安然无恙。
叶广泽默立片刻,对副将说道:“保护好她,出半点差池,提头来见我!”
副将背后一凛,应:“是。”
华栖注意到,忙问:“他怎么了?他是不是也受了伤?严不严重?现在如何?”
她欲起身,却奈何浑身乏力,肩后传来绵绵不绝的痛感。
怀中传来细微动静,叶广泽低头。
叶广泽将她往马车中带,琳儿识趣地退了出去。
叶广泽心头微紧,下一刻,华栖就已放开他,说:“你一定要好好的。”而后泪水半泫地转身进了马车。
华栖是和衣睡得,也不用穿衣整理,蹬上鞋子,跟着他下了楼。但叶广泽却是带着她往后院走。她这才注意到,他将长剑拿在身侧,脸上神情带着几分肃穆。
“你的剑!”华栖将叶广泽的剑递给他。
副将一人有些分身乏术,开始受伤,看着明晃晃的刀锋从他臂上划过,划开一道大口,血涌如注,一旁琳儿已经惊叫出声,华栖猛地捂住她的嘴。
打斗很快如火如荼,叶广泽不愧为一方猛将,以一对十,不在话下。他主攻,副将则打着打着,回到了华栖这边,替她隔挡来袭。
忽然她叫了一声叶广泽,叶广泽动作一顿,紧接着感受到自己胸膛一个受力,他猝不及防,崖边泥土疏松,他脚下一滑,两人已对转了位置,而后不知何处一个猛力袭来,他们二人双双跌落悬崖……
四人被逼退到了崖边,叶广泽耳力聪灵,闻得水声,他向一旁的副将示意一眼,两人已做了决策。
她睁眼,是叶广泽。
他那表情颇有种不放心家中孩子的模样,琳儿看着颇为意外,华栖却被他的温柔晕的迷迷糊糊,只傻傻地转愁为笑,说:“好。”
房中各人脸色瞬即一变。
他将华栖往身前更紧地搂了搂,在她耳边低声说:“待会儿将我抓紧!”说完手法极快地与杀过来的敌人对打几招,最后将手中长剑朝他们一掷,将他们逼退几步,趁机往悬崖边缘跑。
叶广泽还未来及做布置,身后就有一群黑衣人杀过来。
只是这样一件小事,她就已害怕担忧到这种地步,将来,若真将她留在身边,他时不时出征,长年累月不能归来,她该多难熬!
“那就好……那就……好……”双眸一阖,又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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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广泽低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出了马车。
而后,华栖连躲都不能,杀手一个个剑锋直寻向她们。
“华栖!”他小心抱起她,凑到她耳边低语,“我是叶广泽,华栖,你可听见我说话?”
却觉袖上一紧。
只因他在,再凶险,她也不怕。
华栖喝了几口水,漱了口后,清清嗓子,出声:“叶广泽呢?”
马车无意外坠下悬崖,华栖吓得容失色。
她心想,哇,最近也太幸福了吧,怎么总是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呢。
“你要小心。”叶广泽要走之时,她又急急补充了一句。
“嘘!不要出声!会打扰到叶广泽的!”自己的声音却早已颤抖变色。
叶广泽擦拭着华栖的泪水,脑中搜索一些安慰的话,最终出口只有那无力的两字:“别哭。”
“怎……么了?”他声音有丝紧绷。可她哭得那般可怜,他却因此觉得心疼疼涨涨,涌起几分满足。
他仍是大意了,解决了一批,但应该考虑到他们有同伙,但心焦着赶上华栖,却忽略了这点。
却没人回答她。
华栖焦急不已,挣扎就要起身下床,傅晴止住她:“你受了很重的伤,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这又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看他。”
“他活蹦乱跳的,有什么好看的!”
华栖停住动作:“他没事?”